原本在岑木晓的鼓励下,小默已经对生活产生了一些勇气,但就在那个晚上,他的继母又出现了。
一张猩红的嘴映衬在妆容过于浓厚的脸上,身上的劣质香水刺鼻难闻。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裙摆摇曳,犹如地狱归来的恶鬼。脚上踩着的是同样殷红的细跟鞋,曼妙生姿的脚步下是空洞而乏冷的叩击。
见到来人,小默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他不断地后退再后退,直到白色的背心蹭到了墙面,他依旧没有停下。缓慢蹲下身子熟悉地形成一个防御的姿势,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是狠戾的毒打以及层出不穷的恶言。
刚刚燃起的种子又熄灭了。
他心中的种子死了、枯萎了,只是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为它哭泣。
之后的几天小默一直沉迷于游戏,他在游戏上耗费的时间越来越长,没日没夜地消耗时间,就像个无底黑洞,他越来越无法自拔,也完全体会不到饥饿。
当一个人的生命已经再无期盼的时候,一切生理的机能仿佛也停止了。
那天是一个低气压的夜晚,小默难得下了游戏坐在自己的小床上。他神情呆滞地看着对面花白的墙年,目光浅浅下滑至昏暗的地面。冰冷的水泥地泛着黝黑的光,就像他无望的人生。耳边又传来了高跟鞋尖细的敲击声,他这次没有躲闪,神色平静地打开了门,瞪大眼睛迎接着如厉鬼般恐怖女人的到来。
一边在遭受凌虐,小默一边想,她也被生活摧残得够呛,完全看不出以前美好的样子。被推倒在地的少年喉头发出了一阵轻笑,你看,没有谁比谁好过。他们都像污泥一样,滚落来滚落去都一身脏,同样污浊不堪,同样被人耻笑。
他的内心止不住想:这个糟糕的失败大人也只有在自己这里才能讨到一点便宜,发泄自己的窘迫以及无处排遣的压力,依靠着虐待自己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这人生病了,但他自己又何尝正常健康呢?
心碎裂了,他们都一样。
女人听到了小默的轻笑声,面孔一点点更为狰狞,她用细跟踹着小默蜷缩起来的身躯,击打声不绝于耳,恶毒的言词愈演愈烈,与此同时,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恼人的血腥气。
小默的喉口腥甜,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脑子里不断地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就好像一头猛兽被关在了笼子里、如今想要冲破牢笼的束缚一般,小默闭上眼睛放任那阴暗的念头游走于脑海间。
他明明比这个女人有力气,为什么不反击?他明明可以不再忍受如此非人的待遇,为什么不抵抗?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连累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可是如今死死掐着他喉咙的女人哪里值得他怜悯?
在生命慢慢逝去的同时,小默猛地从地上翻了个身,用尽全力推了那女人一把。
很微弱的闷哼声在这方小小的简陋屋子里响起,小默没有察觉到一条生命正在悄无声息地一点点流逝。等了半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