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看,就是不顺眼呗,他们那种好学生肯定也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劣等生,他惺惺作态,虚伪呗!”方远的语调难得尖锐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有幽深的不满,如同一只被人指指点点肆意用语言凌虐的小兽,终于有一天它失控了,亮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开膛剖腹地来了那么一下,瞬时血溅当场。
“你只是单方面地对他不满,就因为这个?他有表露轻视你的态度吗?”
岑木晓知道青少年的心思总是敏感多疑的,他想确认李向明是否有明确对方远作出轻蔑行为,这一点也好在明天去学校时进行验证。
“他们这种常年戴着假面的好学生心里想什么怎么可能当面表露出来?!我是单方面对他不爽,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偏激了。”总结事情的同时方远又一次承认了错误。
他期期艾艾地低着头小声问了句:“像我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没救了?”
似是对命运的抗争,但方远的语气很淡很轻微,就好像他已经看到了终点的啰鸣,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一般。
“别轻易放弃你自己,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尽我所能去查清楚。”
岑木晓没有给方远任何保障,也不愿看到他的自怜自艾,如今案件尚且存在很多疑点,这个少年不应该过早对自己定下结论。
“你清楚自己大概在体育室晕厥了多久嘛?”
“大概十分钟左右,我醒了之后发现李向明没气了就报警了,前后不超过15分钟。”
点了点头,岑木晓又将问题绕到了另一方面。
“我们之前有见过你的父母,向他们了解了一些你的家庭情况。”
说到这里时,方远笑了下,这是一个极其苦涩的笑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脸上。
“他们不太管我,我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怕我,大概和早年的经历有关,我继父只知道给我钱,也不在乎我。那不是一个家,就是一个可以住的宾馆。”
讽刺的比喻,讥笑的措辞,完美地呈现了一个得不到父母关爱——缺失家庭温暖的孩子。
“你知道你继父是做什么生意的吗?”岑木晓挑着眉询问道。
“知道,他是收债的,底下还养了一群打手,却也不算是黑/社会,做边缘化生意的,只要给钱又不违大法,他基本都干。”方远提起方志东时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很明显他对方志东没什么感情,就与方志东对他冷漠以对一样。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这一对挂名父子还真是一脉相承。
直到此时,岑木晓才看出了方远的阴郁,他的眼睛里有恨,更有某些明锐阴暗的光。
“你之前去过他的公司吗?”
“去过。他没拦着,我就看到了一些不应该看到的场面。他们对待还不出债务的人还真残忍,那场面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