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卷起一地枯叶,留在枝丫的黄叶摇摇晃晃哆嗦着还残留在树上。
岑木晓插兜叹了口气,打起精神走进了少管所。
早上姜高辰打电话,告知岑木晓,方远想见他。下午,岑木晓就驱车来到了这处哀嚎、绝望、昏黑的地方。里面被囚禁着一个个迷失的灵魂,走到门口,令人窒息的浓重阴暗笼罩在了岑木晓的身上。
“岑警官,别来无恙啊。”隔着一面塑料玻璃,岑木晓见到了方远,他眼底下的乌青很重,眼角眉梢却多了些鲜亮的色彩。
岑木晓抿抿嘴,不知道方远的轻松从何而来:“我以为你应该是恨我的。”
“恨你?为什么?这里比外面有趣多了。”方远低沉地笑了两声,转而态度认真道:“这里比外面真实,都是些有爹妈生没爹妈教的孩子,在这里我找到了归属感,这里都是我的同类。”
何其可悲的归属感,岑木晓垂下眼。
那无处安放的年轻灵魂,每天都在这里虚耗着他们的生命,眼底越来越深沉,内心逐渐被悲伤填满,这样的认同感,聊胜于无。
岑木晓不赞成方远的意见,他挑了挑眉,询问道:“是有什么事情想交托给我吗?”
不怪他这样想,实在是方远太特殊,虽然岑木晓的职业生涯不长,方远却犹如一道闪亮,有着震慑人心的能力。方远冷静、睿智、机敏,他是个很特殊的少年犯。岑木晓难免觉得他太可惜,如果他有一个健全的家庭,这个少年就不会在这里寻找所谓的“同类”。
“岑警官,你可真明察秋毫,怎么猜出来的?”方远咯咯笑了下,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你没有理由找我叙旧。”他们的旧情不深厚,还充满矛盾,岑木晓觉得方远对他好似有某些特殊的感情。
方远点了下头,道:“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你与别人不一样,即使嫉恶如仇也尊重罪犯的人格,像我这种问题少年,一直被家长、老师及学校领导视为‘麻烦’的存在,你居然愿意相信这样的我,我挺意外的。”
有些情感方远没有表达,不是他不愿意,是他不会。
这里居然还匹配了心理医生,方远起先不愿意就医,现在逐渐接受了治疗,他的认知能力有所上升,明白了一些之前怎么想都理解不了的感情。
其实他很感激岑木晓,有时候方远觉得自己实在太多一意孤行,如若他肯早点接受治疗的话,那他现在应该是另一番光景吧。
这可惜,另一番人生与他无缘。
嗤笑了一声,方远言归正传道:“我确实有事情想拜托你。”
岑木晓在正襟危坐,他看出了方远的紧张,因此非常严谨地对待着这名少年的嘱托。
“我在我妈那里有一张卡,卡的密码是我妈的生日加上我出生的年份,这里面大概有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