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房子的新主人看向小八,这一幕就像小八和安教授的初遇,那个男人俯下身子,满脸温柔的问:
小家伙,你迷路了吗?
它没有迷路,它又回到了老车站对面的花池上,仿佛为了坚守一份不曾存在,又或许本就无言的约定。
有的时候蹲累了,它也会趴下来休息,只是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的眼睛,从未离开过行驶出去的每一列火车,以及抵达车站的每一撮人群。
是啊,这是他离开的地方,它可能永远都不会迷路。
只是它等的那个人,是否因为迷路而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安教授的女儿再次带它回家,试图把它拴住,但小八却不吃不喝,以绝食抗拒,就像安教授要送它离开的那一晚——
几天后,安教授的女儿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选择放开拴住小八的锁链,并打开紧闭的房门,流泪微笑:“也许我能够理解你。”
小八第一次没有发狂的逃离。
它看向安教授的女儿,像是认真的告别。
镜头切换。
依旧是那个老车站对面的花坛,依旧是那个蹲守的姿势,小八回到了这里。
他像是和这里长在了一起,来往的列车总是能第一时间让小八振作起精神,但过往人群中失去了熟悉的气味,所以它迎来的总是一次次失望。
它的皮毛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眼中的黑白灰,又冷又寒,凌彻刺骨。
晚上,它就睡在废弃火车厢的车轮下。
每当清晨第一班火车将它唤醒,它便和往常一样跑去火车站对面,端正的坐在一成不变的台阶上,等着某个不会出现的归人。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亦或者天空飘起了熟悉的鹅毛大雪。
没有人再带它进书房。
没有人拿出毛毯给它取暖。
只有时间匆匆的走,人们匆匆的过。
只有火车还会鸣笛,只有日升还会交替日落,只有月明化为月稀。
过一年,过两年,过三年……
周围的人会提供给小八赖以生存的食物。
大家都感动于小八对主人的忠诚,甚至连报纸都刊登了小八数年等待主人归来的新闻,还有社会人士自发的捐款……
“小八老了。”
不知哪一天,还在车站工作的保安,这么轻轻说了一句。
它开始步履阑珊,脏兮兮的毛发日渐稀疏,因为长久无人打理,再不复往日的光彩。
它还在等待,日复一日,整整十年。
春夏秋冬,四季轮替。
谁也不知道小八是否知道他永远不会回来,生与死的距离,对于一条狗来说,或许它真的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