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乐观估计,实际上正反物质对撞引发的能量还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更大的可能是,大半的能量冲击进入宇宙甚至干扰我们的通讯技术。”
“我相信,只要…”
“不需要你相信,我们只是做自己的事,之后怎么样都听天由命。”
“钱凯教授请容许我反驳你的观点,我认为你对未知的恐惧过于严重,人类并不一定会失败,我们正在努力办成前所未有的壮举,我更希望你能领导我们一同为了人类存亡抗争下去。而不是对自己的民族丧失信心。”
有同事说过,钱凯就算到死也会有一口好牙,不然不足以撑起一张硬得不像话的鸭子嘴。他说错了大学时候钱凯就因为牙疼到处求医,但就算站在弱势的失败阵营,他也没有半点寄人篱下的自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特意把难听的话盖起来,你是想说我不像个科学家,想说我这些天来的惺惺作态影响到了其他同事,想说我这种人既然一心求死就不应该站在这里浪费你们的时间。你老实说出来,我或许会对你高看一眼,但是我的立场并没有发生变化,你们但凡跟我谈起最终结局,我一样会说人类覆灭无疑。我们的工作并非为了自己能多留下一些东西也好,这就是我明知会失败还是要坚持的理由。”
相对年轻一点的教授没有开口,钱凯也不继续说话,钱凯不好意思说他一个各类奖项拿到手软的物理学家,其实相当迷信,在小学第一次换牙他就说过自己有一口铁齿铜牙什么都不好唯独胃口好。他也不想说坏掉的两颗牙都是在嚼馒头的过程中大面积断裂而亡。沉默了一段时间。
“他没有来过?”
“你是说仲白?他确实没有来过,他是难得没有技术崇拜的年轻人,可惜如果他学的也是物理就好了。”中年教授坐在面前的柜子上,他的导师一直要求他严格对待实验仪器,后来超过自己的导师,他才知道狗屁的郑重对待科学,实验室的所有物品淘汰以后都进了导师屋子,除了搞理论物理意外,他的导师竟然还是个木匠,他至今所有的奖项都放在导师打造的木柜上。听说退休以后,他也一直在搞木雕。他有时候也会想自己退休之后做什么,实验研究岛屿很快就会被年轻人占的半点不剩下,他这个老不死的何必占用年轻人的机会,一个人到头也不过化为黄土一捧,老实说不需要太多荣誉。眼前这个算不算占着地头不当贼的?他其实在心里给自己设下了一条界限,不管对方多么德高望重,只要越过界限,他就要将之清除,当下局面不允许他徐徐图之。
“你凭什么坐得比我高?”
“…让给您老人家。”
“滚,想让我走很简单,别搞这些花哨东西。你我想法有别,不需要继续考虑,但只要有我在就不会任由你们将缓冲炮放在蓝星或者其他活星。”
“告辞!”
不等对方走远,他就在人家身后嘀咕道“老东西装什么,就算老子不允许还不是会做,蓝星上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