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这样一直说谎下去,我们就这样一直假装相信他们。”
黑先知品味了一阵子,疑惑地“嗯”了一声。
“不是我说的,”泰尔斯回过神来,咳嗽一声:
“而是一个女作者说的……某个来自北地的说法。”
莫拉特沉默一阵,似乎在回忆,随后否定道:
“不,北地绝对没有这样的说法。”
泰尔斯先是一窘,随后一笑释然。
“确实没有,”他毫无顾忌地道:
“我在说谎。”
黑先知一笑:
“我知道。”
泰尔斯轻哼一声:
“是的,我知道你知道。”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的路,廊道的尽头露出一扇门:
“所以,当我下次说谎的时候,还请你多多理解。”
莫拉特呼出一口气,似乎甚为满意:
“欢迎上船,泰尔斯公爵。”
泰尔斯沉默了一阵:
“我的荣幸,汉森勋爵。”
黑先知点了点头,啧声道:
“只是,您得明白,当我心知肚明却没有揭穿您的时候——我也是在说谎。”
他的语句带着深意:
“可别太习惯了。”
泰尔斯眼前一阵虚幻。
扭曲,泰尔斯,扭曲。
他们都被扭曲,被俘虏了,包括我的父亲和兄长,泰尔斯,被权力俘虏了,奴役了,迷失了。
在那副锁链里,他们变成别的模样:冷漠的工具,冷血的人渣,多疑的暴君,却唯独不再是他们自己。
“当然,”泰尔斯一凛,不再去想快绳的话:
“当然。”
少年的脚步稳稳向前。
不知为何,经过与黑先知的一番交涉和试探,他明明替那些卫队囚犯和快绳解除了危机,挡下了威胁。
可与以前的每一次脱险不同。
这一次,他不觉有丝毫轻松。
不觉有片刻释然。
恰恰相反,这一次,特别是在黑先知大笑的时刻,泰尔斯只觉得,身上的负担越来越重。
越来越紧。
难以逃脱。
他不自觉地捏紧了轮椅。
“最后一个问题,孩子。”
泰尔斯耳朵一紧,心中提起无限警惕。
“能平稳些吗?”
在泰尔斯的古怪表情下,秘科的老总管靠上椅背,长出一口无奈的气:
“你快把我推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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