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只有两种办法。
不见。
躲。
要不还能怎么办?
人家也没有给我难堪,无非是借着公务之名时常求见我向我示好,我把他抓起来打一顿撵他走?
——与旁人无关,与己有关。
长公主,早已不考虑婚配之事。
哪怕没有昔年之事,就凭她是唯一修炼到第六变的宗室女子这一点……朱莺心中隐隐明白,即便如今的天子是乾圣帝,是自幼与她情深意笃的朱常洛,她也不可能……嫁给任何人。
烦闷孤苦,因此便需要一些心灵的慰藉。
所以,她诵经礼佛。
——或许也有那么一丁点儿原因,是这辟支宗,乃是阮氏南越的国教。
阮氏南越已绝迹人间,阮翎风,估计也死了,即便他还活着,也毫无意义。
就如朱莺时常会到辟支宗的佛堂小住两日一样。
并非是在追求什么意义,只是一些少时的念想,不知是否该要放下,又如何放下。
但是从这一日开始,朱莺再也没有去过佛堂。
隐嬷嬷来了。
她在朱莺耳边低语一阵,后者面露喜色:
“沐浴,更衣!”
…………
“十六年未见,皇姐可还好。”
“陛下……”
“怪生分的,这里没外人,姐姐还是叫我皇弟吧。”
“陛……皇弟为何来此?”
“弗领有些事务要处理,顺道来看看姐姐。”
大明的皇帝,可不是弱质男儿,身负天命绝学的他们从来都是世上最强者,偶尔也会走出宫门,巡视四海。
时代不一样了,这不再是那个高居朝堂之上便可治好天下的时代了。
对于这个弟弟,朱莺感念极深。
当年若不是他站了出来,自己要么是大明的千古罪人,要么永远囚居长门宫,不见天日。
他看上去和过去不一样了,更加瘦削,更加挺拔,唇上蓄起了胡子,不知是不是那身龙袍的缘故——大明天子的龙袍可不是臃肿的礼服,大多数时候,他们穿干练的武服。
不知是不是那身龙袍的缘故,他很威严,这与朱莺记忆中那个斗鸡遛狗的纨绔皇子完全不一样。
朱莺没有去佛堂,而是陪着乾圣帝换装易容,在埃兰走走逛逛。
这一日,晚宴,酒过三巡。
“姐姐将埃兰治得极好,朕甚是欣慰。”
“不知姐姐可想回家看看?”
“术儿很想念你。”
“我……我还是不回去了,”朱莺缓缓道,“我已习惯了埃兰的风土,怕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