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这位老师就没有再听过他告状了。
再后来一点的时间,他的座位上偶尔能看见别人用过的废纸团,鼻涕纸,树叶,虫子,无论他在不在那个位置。
班级的垃圾桶在教室的另一头,只是好像很多人都更喜欢把垃圾扔在这里。也许是忘了垃圾桶的位置。
再后来一点,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偶尔能看见他出没在一个小巷子里,那里破旧又昏暗,没什么人愿意去。
那里有一只被人折断一只腿,戳瞎一只眼睛后随手丢掉的杂种小猫。这个生命可能是这世界上唯一需要他,也被他需要的存在。
不是名不副实的老师,不是充满烟酒气的沙发上整天懒洋洋躺着,酒醒了就去打牌的父亲,不是那些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成年人人情世故的同学。
再后来一点,他被有一天提前输光了身上现金的父亲发现没有在家里做好饭菜,这位父亲怒气冲冲地拎着家里的擀面棍出来找他。
这可能是他父亲意买来后第一次用这根擀面棍,用得十分利落。
那只小猫被父亲说成是“垃圾,残废”,瘦弱的让那位父亲一只手就能抓起来。被粗暴的父亲吓得喵喵直叫。
他跪在地上磕头,磕得脑门一片乌青,苦苦哀求父亲不要伤害它,只引得父亲更加暴怒。
“你给你老子都没这么磕过头,为一个长毛畜生这么磕头,是说你老子还不如一个畜生?跟你那和别人跑了的妈一个德行!都他妈一样的下贱!”
他最终也没能从父亲手中救下它。
那个还没来得及成长的生命拎着尾巴重重砸在地上,连惨叫也没发出来,只留下一地鲜红。
他还来得及没给它起名字。
擀面棍打在头上,身上。把他打得趴在地上,他不觉得疼,只觉得胸口空荡荡的,想笑。
最后的最后,他打开教学楼顶那扇平时封着的窗户,坐在六楼的边缘,感受着风从他身上流动,感受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出的杂音,感受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也没有感受过的自由。
纵身一跃。
这种事情就发生在陆仁甲曾经的世界,且从不是个例。陆仁甲从不小瞧人心的光明正义,也不会小瞧它的对立面。
他一直认为,一个个体不应该掌握太大的力量。
这个力量可以是权利,可以是武器,可以是自身的修为,无论是什么,都不该由个体掌控。
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可以蠢,他的背后还有一副领导班子,即使他谎话连篇,蠢笨如猪,下达的政令荒谬得连他自己的家人都嗤之以鼻,在陆仁甲离开的时代,这种愚蠢也是有期限的,可更换的。
如果是在一个高能的,可修炼的世界?
这位领导人修炼过某种功法,他可以活两百年,两千年或者更多,又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