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边和一个老农用方言加手语聊天的兕子。
不到半个月就初步掌握了一门方言,兕子也挺人才的。
更人才的是这位疑似国君的小家伙还精通稼穑之事,不是常仪那种懂却因为经验不足而不够精的懂,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懂,各种经验也能信手捏来。可这是不合理的,兕子才八岁,哪怕真的出身氓庶也不应该有这样的经验。
人族的播种方法是漫天散播,这稚童却表示散播不如条播。
光浇水不行,还得施肥,粪肥的比例也有讲究。
麻累过冬也有法子解决,将麻累的植株种得密一些——不过这样的话,粪肥必须跟上,不然影响收成——再将枝条压低,缝隙间再压入干草,如此便可起到保暖的效果。
甚至还可以考虑一下冬季也耕作,不过这样的话对于播种时间就很讲究了,早了,冬季还没结束,作物就已经长得差不多了,收获肯定少,晚了,幼苗不禁冻。
常仪彼时的神情有些怪异,似是看到了什么明明不会发生却真的发生了的奇迹一般,虽神情复杂,但还是说服盗趾采纳了。
兕子在奴隶军中终于有了正式的位置——教授农事。
这位身份成谜的人质表现得相当热情,仿佛所有心思和精力都投入到了稼穑之中,从早到晚都在地里跑。
短短时间里,原本还是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如今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农女了,除了比农女干净许多。
兕子每天都要清洁身体,衣服原本是尽量勤洗,在攻占阙地后她不知从谁家府邸翻出了差不多年龄的稚童衣服改了改,终于有了更换的衣服。
乔在兕子身边驻足时这人还在和老农叨叨个不停,最后还是老农提醒了她才注意到乔。
“哪里出了问题?”兕子下意识问。
论起稼穑之事,如今的阙地还真没人能与她比,找她基本都是有事。
乔道:“也没什么,只是来看看地里的情况,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之前给辛国的人写了一封书函。”
兕子闻言示意乔坐下,她不喜欢和站着的乔说话,乔太高了,身高目测六尺四,兕子不仰头根本没法看清乔的脸。
乔好脾气的坐了下来,兕子这才问:“他们出多少粮食买你们杀我?”
瞧着一点都不惊讶的兕子,乔有一瞬的无言:“你对自己的情况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兕子纠正道:“我现在顶着的是辛子的身份,而辛子,她死了,有心人便可得到一个国家,如此诱惑,谁能拒绝?须知,这世上,唯有江山权力才是最重要的。旁的,不论是尊严、血脉亲情还是爱人友人,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
乔回以懵逼的表情。“总觉得听你这描述,公族不比禽兽逊色多少。”
兕子有一瞬的语噎,但思忖了须臾后却是坦然纠正道:“你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