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外环也只是如今稀疏,过个三五百年,源源不断的人口会填入其中,最终将屋舍之间的巨大空隙填满。
这座都城不会有第二个人比嘉树更熟悉这座城。
只一眼,嘉树便估算出了走水的地点所在,想到了走水那一片的屋舍有多拥挤。
这场火若不能及时控制住,烧掉半座蒲阪都不足为奇。
“疯了吗?”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做的,为了逃走竟然在这样一座人口拥挤的城邑里纵火,不怕失控吗?
思及此,嘉树心中苦笑,怎么可能怕失控,便是失控,烧掉半座蒲阪,对纵火者也是没有损害的,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嘉树犹豫了下,还是往走水的方向去,他这个身份的家就在那边,家的方向失火了,不去看看不合理。
随着离失火的街巷越近便越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风。
秋日天干物燥,加上时不时的风,完美的为这场火助力着,而火魔之中是无数哀嚎的人,火海之外亦是无数绝望的看着火海中看得见看不见的亲人嚎哭的人。
还离得三条街的时候嘉树便被抓了壮丁。
辛侯带着人在灭火,人手不足,便就地征召氓庶将氓庶组织起来一起灭火。
嘉树以为自己会被拉去挑水,结果不是。
他见到了一场有生之年见过的最简单粗暴的灭火。
组织起来的氓庶都被拉去扒房子了。
火海之外划出了一条线,这条线往火海的方向十丈距离所有房子都要扒掉,清出一大片空地来,这也是嘉树的任务。
房子里有没有住户?
自然是有的。
住户愿不愿意被扒房子?
这个,嘉树觉得没有几个人能在披坚执锐的军队面前说不,至少蒲阪的这些氓庶做不到,不仅做不到说不,还被强迫着加入了扒房子的行列。
火势太大,火海辽阔,这条线也太大,需要扒掉的房子太多,最终还是会有人反抗。
秋日过半,冬日将近,没了房子,一家老小都得冻死。
嘉树扒房子时看到了一个忍不了的人的结局:被甲士用戈捅了个对穿。
成千上万人被组织了起来,再加上棚户草屋大多本来就是风一吹就能倒的老建筑了,十丈距离的屋子不过几个时辰就被扒干净了,郭城内环罕见的出现了一大片空地。
屋子扒干净了,人手被重新组织,分成两半,一半去隔火线内火势还没烧到的地方找找有没有人,有就把人拉出来,拉不出来就敲一棍绑出来;另一半则是分发了锹铲锄耒耜等物,沿着火线挖掘一条沟,将湟水的水给引过来。
火势蔓延飞快,去隔火线内救人,很可能去了就回不来。
第二个虽然很累,但相对安全,而且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