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军粮的舟楫络绎不绝,望舒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修渠的数十万民夫都被征去打仗了。
九河走廊已完全收复,王师在稍加修整后继续向西进发,最终在一个叫望乡的地方被画旬带着二十万大军堵住。
二十万大军组织起来并不是容易的事,需要花不少时间,画旬却以逸待劳,不仅堵住了王师,还迎头痛击了王师一顿。
哪怕望舒不是名将之资也猜得到怎么回事,九河走廊的关隘被王师不惜人命给拆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没法守了,画旬干脆战略性后退,和早就等在望乡的大军汇合。
望舒用膝盖想也知道那些民夫十死无生,却也无可奈何。
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糟心。
氓庶奴隶为鸡豚狗彘,养肥了便宰食,没养肥,但有需要同样宰食。
渠修好了,无从找辛筝,望舒干脆寻了骊嫘,将水力纺纱机的设计图给了她,让她交给辛筝——海岛上趟了小半年,身体动不了,干脆全天候动脑,竟完成了水力纺纱机的设计图。
骊嫘想挽留望舒等辛筝回来,望舒将灵鹊先生的地址留了下来,有事可以去灵鹊居寻自己。
她要给灵鹊先生养老送终的,以后只要不是出门,大半时间都会在灵鹊居,上灵鹊居找她,找到人的概率会比较高。
“鹊翁。”
一见到灵鹊先生,望舒便忍不住抱了抱白发苍苍的老头。“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灵鹊先生对望舒带了什么并不是很感兴趣,忍不住伸手抓望舒的手腕想为其诊脉,却被望舒避开,将一枚果子放在灵鹊先生的手里。“摸摸看是什么。”
灵鹊先生努力想看清望舒的脸色,什么都看不清,但不用眼睛,靠着听觉嗅觉他也能判断出望舒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远不如前两年那么健康。“是什么?”
“你都没认真辨。”望舒不悦。
灵鹊先生配合的摸了摸果子,只能判断表皮有点凹凸不平,色泽什么的就没法看了,再闻了闻,清香扑鼻,香得有点熟悉。“金斑菌果?”
“猜对了,等会我将它煮了给鹊翁吃。”望舒道。“吃了它,鹊翁就还能再活至少一百年。”
“金斑菌果延年益寿不过是传言,食者皆亡。”
“直接吃的确会亡,普通人的身体无法承受它的药性,但我有办法缓和它的药性。”望舒道。
“那十二自己用。”
“这是我给鹊翁的。”
灵鹊先生问:“十二可知鹊翁多少岁了?”
“八十九十。”望舒不太确定的猜道。
灵鹊先生头发稀疏且根根发白,脸上皱纹多得跟橘皮似的,判断他七老八十很容易,但具体多少岁了就很难猜了。
“我今岁一百了。”灵鹊先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