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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病死的,一个是饿死的,还有一个生下来便夭折了。”
茅沉默须臾,问:“第一个没寻医者?”小儿的确容易夭折,但照顾精细,有不对立刻寻医,还是有希望保住的。
俘虏不可思异的看着茅。“我们哪看得起医者?”
小儿医很便宜,茅下意识想这么说,但很快想起,辛国小儿医便宜是因为国府垫了钱,辛侯缺人快缺疯了,为了增长人口,什么手段都给使出来了,遂换了个问题。“饿死的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饿死的。”
“小崽才多大点,能吃多少东西?随便一点羊乳就能吃饱。”茅无法理解,羊乳又不贵,哪怕自己买不起产乳的羊,街上也有推着乳汁车贩卖鲜乳的小贩,一枚铜锱就能买两斤。
看着茅,俘虏莫名想到了自己前两天学的一个词:何不食肉糜。
茅在俘虏的眼神中也慢慢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第三个的夭折也没多问。
孕妇揣着胎儿时摄入营养不足,极易导致胎死腹中与婴孩生下来就夭折。
茅思考了一会儿,同俘虏道:“你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是奴隶的。”
一众俘虏皆惊讶的看着茅,你看着一点都不像奴隶,说你是贵族都有人信。
茅解释了下怎么回事。“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大君的封地上废奴,我大父和别的叔伯一起杀了主人,带着我们逃到了大君的封地....”
茅一边剖鱼一边将自己家族二十年来的历史一一说来,听得一众俘虏艳羡不已。
这一家子太幸运了。
带着鱼回营时,茅故作无意的问起俘虏的家庭状况,家里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在哪里生活,生活得如何。
俘虏们对茅没什么防备,不假思索的答了,答了后都不由得在心里遗憾自己不是辛人,不然茅一家子出身那么差都能过得这么好,何况他们。
茅细细的观察着众人脸上的遗憾与嫉妒。
晚上军营熄了灯,茅拿着纸笔跑到唯一夜里不熄灯的阅读室给嗟写起了信。
他想到让这些俘虏不为一口饭卖命却为辛国攻打玉国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