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而且她想,这字不像老辈人喜欢的表字,十有八九是那个人自己起的。
她没再计较表字,问小男孩:“他叫什么?你说的那个人。”
“你不知道小舅舅叫什么?”小男孩愕然,脱口和他的关系。随即又懊恼蹙眉,要被母亲责骂了,果然好看的女孩子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竟是外甥。何未端详小男孩。
褪去戾意,那个谢姓贵人少年时,该是这模样。
“不知道啊,他没告诉我,”她笑着问,“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
“你问题真多,”小男孩不满,“我不该说的。”
他像怀揣着个大秘密,伸头过来,小声说:“小舅舅回屋了,这里许多人同他说话,要认识他,我妈妈不愿意,让人叫他回去的,”他想想,附在她耳边,提供了另一个讯息,“今晚他没法陪你的,来京前,小舅舅和家里约法三章,晚九点前,必须回六国饭店。”
她耳旁被小孩子热气呵得痒痒的,心软乎乎地笑了。
这孩子骄傲得很,真想捏他的小脸蛋,逼得他更生气,或是像看他笑,看这小孩子笑起来究竟有多好看。
她配合小男孩,俯身过去,轻轻耳语:“他得罪谁了,要躲在这里?”
小男孩登时板起脸,退后两步。
小舅舅需要躲谁?不过怕有人害他罢了。
何未不知小男孩心事,见他气鼓鼓地扭头便走,不晓得何处得罪了他。
她待复看手中纸,领悟到了一个刚刚没留意的细节:他于此处现身,为得是替她留住俄公使,作为赔罪。
而不是她之前猜想的,为了他自己的事。
***
何二家是买得旧时官邸,离东交民巷不远。
她到家不到三更,盥洗就寝,上床后,隐约听见扣青结结巴巴地对莲房说,外头落雪了,话里藏着欢喜雀跃。莲房轻声提醒说,都睡了,小声些。
何未困得听不完外头的墙角,彻底睡着。再睁眼,屋里仍不大亮。
她翻了身,侧脸压着枕头,喃喃问:“几点了?”
均姜答:“九点多。”
平日都是莲房陪在屋子里睡,今日莲房去宫外接人,换了均姜照应。
“天不见亮么?”她带着鼻音说,昨夜受凉的后果。
“下雪天不就这样。”均姜见她迷糊起身,笑吟吟把奶白色的双层缎子面衬衫给她套上,给她系上纽扣。均姜进来前,用热水洗过手,手指温热柔软。
比昨天握过的“冰坨子”强多了。她想。
何未拿起白色羊毛绒的背心,自己套在衬衫外头,下了床。
盥洗完,她寻思着在中午前找点儿什么事情做,打发等待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