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乱糟糟地蓬起,鸡窝似的顶在头上,黑眼圈极其严重,而更要命的自己还穿着一身黑色睡衣。
言里低头,领口处松松垮垮,睡衣上印着一个超大的白色骷髅头,正阴恻恻地向自己笑。
——简直要命了!
言里暗骂一声,手忙脚乱地梳了头,破天荒翻出化妆品拍了拍粉底,接着“哐当”猛地打开衣橱。
只见一水的黑衣黑裙黑长裤,上面不是地狱烈火就是骷髅头,再不济也有“screwyou”,“f**ktheworld”之类的英文短句。
此时此刻,天地敛声,生灵安静。言里凝望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黑衣系列,只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
客厅几人眼睁睁看着言里消失在楼梯口,紧接着,二楼传来一阵“哐哐当当”,不知弄掉了什么东西。
“干什么呢,”言妈叹口气,“宋老师,这孩子毛手毛脚的,让你看笑话了。”
宋韫予原本望着楼梯口,言妈说话后才回过神来,旋即地摇下头:“没有的事。”
垂落长睫挡住眼中神色,宋韫予低着头,笑意慢慢敛起,声音很轻、很淡。
“毕竟还是小孩子,”她轻声说,“忽然见到个陌生人,总归还是有些不安的。”
言妈连连摇头,将宋韫予面前的茶盏倒满:“什么小孩啊,你别看她长这样,我们家二姐性子可野了。”
“言里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曾经拎着条棍子,把一个拽她辫子的男生打了四条街,”言妈心有余悸,“我还没见她怕过谁。”
宋韫予声音稍滞,五指微微拢起,有些拘束地放在身前:“这样…啊。”
言妈都没察觉到她一瞬的落寞神色,张罗着拿出个盒子,递到宋韫予面前:“来来来,吃点心。”
宋韫予点头,她生得温软剔透,性子也是很安静的,大多数时间都是言妈在絮絮叨叨,她只是时不时温柔应上一两句。
“我家二姐啊,真的是让人头疼的要死,”言妈感慨万分,“什么时候她能努力学习,不要再□□逃课。”
正说着,有人踩着楼梯下来来,声音轻轻细细,嗔怒道:“妈,你说什么呢。”
言里站在楼梯口,手中攥着白色裙角,长发柔顺搭落肩膀,轻轻晃动着,一副岁月静好,恬静可人的模样。
言妈傻了:“???”
等等,面前这个人是谁?!
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言里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平静地“咳”了声:“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平日里从头到尾只有黑色,对裙子深恶痛绝的女儿,竟然穿着条清爽的白色小裙子,连头发都披下来了?!
妈妈陷在震惊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