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细密的响声中,侧脸被隐没在淡色的光晕里,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抬手捂住面颊。
夏天的夜晚中缀着无数繁星,就像是黑色与金色的夜曲,就像是降落的焰火,转瞬即逝。
。
言诺诺今天一早就醒了,闹着要去玩水,言妈琢磨着,顺道把言里也跟着拽出房门。
一家人在车上坐定,言爸驶离别墅,也不知向谁问的,不一会便带大家到了一处小景点。
越过葱葱郁郁的树林,一条清澈的河流映出眼帘,诺诺欢呼起来,向着河边冲去。
“哎哎,你小心点啊。”言妈连忙跟上去,言爸则将车停好,与言里一起下来。
景点处不止她们一家,还有不少来参观的游客,大多都聚集在河水旁,看着不远处的云雾青山。
河水清澈干净,流动间能望见底下的砂砾与小鱼,诺诺高兴不已,拿起小石头来砸水面。
言爸不甘示弱,与一个三岁的小姑娘比起打水漂来,言妈则在旁边笑。
言里站在不远处,她低垂着眉,磨磨蹭蹭拖来一张躺椅,“咚”地架在了河边。
她躺在椅子上,抬眼望着天空,用手背挡掉些阳光,抿了抿唇。
“烦死了,这么大声,”言里嘟囔着,“这不是欺负人不能碰水吗。”
被石膏固定的右手梗在腰际,重重地压着她,言里长叹口气,揪根狗尾巴草,当成笔来在空中晃悠。
阳光和煦,枝叶轻拂,游客的说话声,家人的欢笑远远传来,就好像自己是被孤立了一样。
即使知道父母本意并非如此,但一个人的时候,偏偏就容易胡思乱想。
狗尾巴草晃啊,晃啊,先写了一个“可恶”,又写了一个“烦”字,正当言里琢磨着再写个什么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个笑声:“你在写什么?”
言里浑身一激灵,差点把自己从躺椅上摔下去,她僵硬着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
宋韫予戴着顶宽边帽,怀中抱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黑色包裹,偏头向言里看过来。
夏日阳光夺目刺眼,连风也被晒得燥热,宋韫予抬手按住宽边帽,眼角微微弯下,缀着一枚细小的泪痣。
“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宋韫予将包裹暂时放下,嗓音隐着笑意,调侃般说,“其他人呢?”
她语气平静自然,让言里恍惚间有种昨天自己的冒犯,自己的烦闷,都好像不曾存在过般。
言里坐直身子,在灿烂阳光中眯眼看了会,终于确认面前这人真的是宋韫予。
“宋老师,你怎么在这里?”言里下意识问道,结果刚出口就后悔不已:
这可是景区,游客都挺多,宋韫予又是住在附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