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杀了‘人’。”
“你在为杀了他后悔吗?”慎修皱眉。
“不,他要杀我。”
“那你在想什么?”
“我杀了自己的同类,我却因为他的死亡松了口气,我是为什么会这样?”阿杨眼里是迷茫的慌乱。
“如果你不杀他,他会杀死更多人。”
“我杀人了。”阿杨茫然地握了握刀,道:“可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慎修不知道阿杨这种奇异的道德感来自哪里,但隐隐猜到了阿杨在为什么慌乱。阿杨接受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同时却被心里高到诡异的道德观所折磨。
在阿杨的认知里,知道一个人不幸的死亡后,他应该遗憾,应该有活着的幸运者莫名的愧疚,应该为生命的逝去而留下眼泪。
可是现在,他麻木冷漠,对剥夺生命的行为毫无反应。他平静地越过了一条回不来的线,他在担心他的冷漠会让他无障碍地跨过一道道越来越低的底线,直至失控。
阿杨慌乱的同时又为自己的慌乱迷茫。
我到底在慌乱什么?
我在害怕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冷漠不为外物悲喜的人吗?
还在在害怕自己越过那条线后无法回头?
还是在害怕那个自私的只因为“自己”慌乱的自己。
我……
“阿杨!”慎修又一次大声呵斥,拉回他的思绪。
他不能失控。他对自己的冷漠无能为力,所以至少要守住底线,绝对不能失控。
阿杨记得师父曾经认真地对他说过的话,记得那本自己背了一个又一个版本的《宋律》,无论如何,那是底线。哽噺繓赽蛧|w~w~w.br />
阿杨清楚地知道下次再遇上来刺杀自己的不死不休的死侍,他会毫不留情地杀死对方。他想要活下去。
那些死侍没有户籍,没有身份,不被承认,是大宋庇护不到的阴影,他们是不被承认的,甚至仅仅只是作为人,他们都是残缺的。
不,我只是在找借口罢了,为了让自己对自己的冷漠安心。
慎修敲了一夜的木鱼,念了一整晚经文,直至阿杨的气息平复。
第二日,阿杨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嬉皮笑脸插科打屁,“你放心吧,我这么俊俏,功夫不错,性格又好,就算哪天不小心站到了反派阵营也是一定会被洗白的。”
烛光晃动,慎修从回忆里脱身,阿杨抬头正好对上慎修上眼睛,笑了笑,低头继续对着花册折腾绸缎。
他知道他的背后有什么,他不再只是为了自己而拿起刀剑。
一场迅速的风暴在汴京席卷而过,震天动地的脚步声中,血雨腥风被掀起又被掩埋,人人自危,捂着耳朵闭上眼睛,仿佛昨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