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去笑了一阵,稍稍缓和了一下呼吸才继续道:“到底是哪折子戏不巧被你听去了,被你怎么学着卖弄。”
黛玉说完,三个姑娘又笑成一团。
阿杨跟着笑,也不知道笑个什么,气氛一时轻快不少,还带着几分娴熟的亲昵,他哪里看过什么戏,咿咿呀呀听得头疼,但还是答道:“许摸是《妆疯》吧。”
这下,就连一向稳重的木槿都笑得差点接不上气,黛玉更是笑得和陶蓁相互扶着,才不至于腿软。
笑闹过后,阿杨也不端着样子了,凑到黛玉身边和黛玉一起看香粉,一边与黛玉说着话。
两个丫头默契地落后几步跟着,但都没多说什么。
“林姑娘方才在看什么香?”
“那是白笃耨香。”
阿杨在《香谱》上见过这香,却不认为黛玉喜欢,便没有再问。
阿杨鼻尖微动,能闻见黛玉衣服上染上的熏香,应该是她房间里燃着的,气息清雅,主香大约是某种果壳,阿杨不太了解时下焚香的流行,只觉得发生在林姑娘身上,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显得可爱了。
黛玉不用白笃耨香,可阿杨却忽然想起了贾府,黛玉昨日才从哪儿回来,那样的人家用白笃耨香画风倒是挺搭。
阿杨把这事暗暗记下,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转头去问黛玉:“林姑娘,那边是些什么香?”
“是些番邦的沉香,我却是不喜,你可要去瞧瞧?”
阿杨飞快摇了摇头,道:“味道有些重了。”
番邦而来的沉香虽然名贵,但文人之间更陪偏爱清雅之香,因此被许多士人不喜,甚至有些人还鄙夷其香味腥烈,放言其只配入药,不宜焚香。但一些香粉倒不至于熏着阿杨,他怎么说只不过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有和林姑娘相似的喜恶,抱着想让林姑娘知道的想法才说出来。
我和林姑娘都不喜欢番邦进口的沉香,这叫什么?四舍五入这就叫天生一对!
阿杨虽然对合香兴趣一般,对香粉却充满好奇,时不时问黛玉几句,他以前在深山找到了一段陈化得特别漂亮的木料,觉得有趣,亲手将其中一段从切割开始一步步制成了香粉,还为此了解过一些这方面的东西,能说上几句黛玉不曾知道的部分。
黛玉过去不曾了解过制香粉原来要做这么多步骤,听着有趣,一直带着笑,但更重要的是和她说着这些工作的少年,看着她时眼睛里盛着光,整个人都透着勃发的生气,还有他忘了藏的“不够有气概”的酒窝。
眉目俊郎的少年郎,明明是已经及冠的年纪,但总是透着少年那种不够稳重的意气,却又意外地渊博。
他不像黛玉过去听说过的那种江湖人,倒像那种只在话本里出现过的闯荡江湖的少年,武功不凡,意气风发,笑起来还有酒窝和虎牙。
就是……总是端着莫名的矜持,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