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喊了出来。
不是白色的窗户纸,也不是有钱人家用的云母片,而是大块大块的玻璃,亮闪闪的排列在房屋上,反射着冬日临高的阳光,代表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低低得,然而无比惊讶的叹息声。
黄禀坤跟着队伍往里面走着,心里不由得暗暗服气――难怪父亲率着吴太爷集结起来的全县之力都打不破这寨子,光这里面铁的数量就够把人吓死的。黄禀坤当时没有参加攻打百仞大寨的行动,父亲黄守统回来之后对大战的情景闭口不言,但是他从九死一生回来的乡勇们口中还是知道了对方的火器犀利无比,己方连一个照面都打不过。过去他还觉得乡勇们未免夸大其词,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这群“髡贼”。
想到自己和大哥原来主张不理会开会的事情的――三弟的仇不报也就算了,还要对他们趋炎奉承?想到被髡贼杀死的三弟,黄禀坤的心里还是愤懑难抑,但是父亲却坚决要求他去,看来最了解“髡贼”实力的还是父亲。
现在也只有委于虚蛇,乘机探询髡贼们的虚实,等着朝廷天兵有朝一日来剿灭的时侯再报仇雪恨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看得比其他人更用心。眼见这城里的房子,看似东一处西一堆的,但是仔细看起来,房屋的布局有一定的章法,很少有独立的房屋,都是成组团布置的,房屋之间的空隙不是用砖石封闭,就是在组团外围另外修筑围墙和髡贼们特有的铁网墙。四角建有高厚的凸台防卫,每处组团都只有一个出入口,门口设有小而坚固的岗楼警戒,可以算得是戒备森严。组团与组团之间有道路连接,各种瞭望台、炮楼高低错落,不要说用火器,就是弓箭也能封锁得很严密。
黄禀坤虽然是个秀才,但是有父亲的影响和平日御匪的实战经验,对兵事相当的了解。髡贼们这样严密的守卫,官军没有五六千人和红夷大炮恐怕是打不进来的。黄禀坤的情绪又低落了不少。
黄守统的给这个儿子的指示很简单,现在全县上下都没有实力去对抗他们,硬抗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髡贼们是在临高下一局棋。”黄守统在他出发前的面授机宜时说,“棋局有多大,现在为父还看不出来。但是他们如同国手布局,一着一着的逼了上来。我们小小的一个黄家寨是抵挡不了他们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拖’!
“髡贼现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士绅大户们心里还存着‘以贼制贼’的想头,”黄守统说,“髡贼即然入据本县,自然容不得他贼来侵扰,所以剿灭土匪、抵御海盗必然会出全力,本县苦于匪患,士绅大户们又多半鼠目寸光,很难不为其诱。”
“大势所趋,我们也不能逆流行事,好在本县有二三百个村子,去会议的至少也有三百人。派粮派差,内中牵涉瓜蔓纷杂,就是当官的都觉得棘手,何况他们几个海外的髡贼?只要在细小微末之处多多提点下那群大户,自然有人会出头异议。事就越议越多了,越议越繁了。”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