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陈芃儿回到上海,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小两个月。
这段日子过的平静而惬意,她多数时间都是与韩林凉在家里呆着,陪他一起读读书看看报,鼓捣些好吃的茶水点心,要不就是天气好的时候两个人在花园里转转,陈芃儿跟韩林凉学着怎么养养花、剪剪枝;私人医生每隔两天都会上门来,不知是不是因为陈芃儿的回家,那大夫一直都夸韩林凉近期精神不错,胃口也比之前好了,总之,听着总是开心。
苏沐芸来韩公馆造访过两次,但彼此都有些心照不宣,只说些开心好玩的事儿彼此打打牙祭消磨时光。陈芃儿和她出门看过两次电影,每次那个卫浩广都亦步亦趋的比下人还要忠心的迎来送往,她们之间便再无谈起过阿斐。虽然有好几次苏沐芸欲言又止,但陈芃儿已经抢先一步对她坚定的摇头:“我不知道。”
虽然她也觉得苏沐芸的神情一看便是不相信的,但苏沐芸叹过一口气,终究没有再追问。
日子过的很快,一晃,便已临近年底。
韩家的厨娘吴妈是广东汕头人,这一到年底,她就开始按照她家乡的习俗,来做“糕”——把大米、萝卜、芋头什么的磨碎,加上腊肉、虾米、叉烧丁等做成萝卜糕芋头糕,而且要做很多,预备整个过年期间都要吃的量。
从陈芃儿读女校起,吴妈便在韩家,所以陈芃儿对这种南方的糕并不陌生,也喜欢吃,今年更是得空,不光帮着吴妈打下手,顺便偷师了两道吴妈的拿手菜:叉烧和蚝油牛肉,更是不自量力的直嚷嚷着已经学到八九成功力,今年韩家的“年夜饭”上,必须她来露两手。
但韩公馆其实在过年习俗上还是遵从平津宁河的旧俗,主厅里设上供桌,上头供有神主牌,供桌设得很高,底下则摆上八仙桌。
大年二十九的时候,陈芃儿便指挥一干下人忙着摆好供桌,这是准备在年三十正式吃“团年饭”前,祭祖用的。虽然这些年大都是只有她和韩林凉两个人一起过年,但是回回大年夜的祭拜,韩林凉总是一丝不苟。
陈芃儿把一干下人指挥的团团转,韩林凉也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哪有不对的地方,他总要亲自上前去指正,和以前一样认真。陈芃儿间罅里瞟一眼他,就看到他正与下人细细交代主牌位如何摆放,务必要擦拭的一尘不染,排位正确。
其实……,他是太孤单的一个人。
父亲去世,老母唾弃,族人垂涎广昌,只盼着分一杯羹……他远离故土,在上海仅凭一己之力,撑起偌大的一个摊子,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兄弟姐妹,有的,只有对一个根本无望之人的无限牵挂,和对她的一片拳拳爱护之意。
陈芃儿眼底发涩的厉害,怕被他瞧见,匆匆跑去一边。
上海的大户人家每到大年夜团圆饭,总会要去老字号的喜亚饭店订整只的烤乳猪,韩家也不例外,陈芃儿找到正在大门口擦车的司机光叔,嘱咐他今天务必就要去喜亚去把烤乳猪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