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清正暗自焦灼,便听韩母对大郎道:“我儿不要为难身子,再养个两日,媳妇已经为你娶进门,你便安心好生养病,也好早日洞房。”
韩林凉恋恋不舍瞧了妻子,重又躬身行礼,告辞而去。
待大郎和韩母一出了房门,芃娘子清两个双双揪心抱去一处,陆子清叹道:“你哥哥病既已好了,那我这里可再也留不得。须得哄了你母亲送我回家,换了姐姐回来,此事才不会败露。”
芃娘这几日身心都许了他,一听此话,当下便呜咽哭将起来:“你便走了,我要如何做得?我虽已聘做人妇,可心中只爱你一个,身子更是给了你,如何再有颜色更事他人?”
陆子清见她哭的可怜,心中也是绞做一团,忙与她拭了眼泪,好声哄到:“你且勿烦恼,容我再想想。”
这样再过了几日,那韩林凉身子痊可的日渐康健,韩母午饭时与韩父喜道说再过个两日,这儿子媳妇便能真正洞房。将个旁听的芃娘吓得魂飞魄散,寻个因由跑去新房,将那房门紧闭,问陆子清可想出对策?怎奈陆子清这两日困在房中,长算短算,都没想出个两全的计策,心下正自苦楚,待一见芃娘,提将起来,两人都是万般无法,只得抱头痛哭。
再说韩母因儿子身子渐好,正喜上眉梢,这日午饭后想着媳妇儿初来,尚未与儿子同床,还是个娇客,当好生照应了。于是,便捡了些布料细软去新房瞧瞧媳妇,不想还未到门前,就听得里面传来哭声,心中纳闷,便悄声趴在窗缝里向里探看,就见媳妇女儿正互相搂抱,低低哭泣。
韩母见她俩姑嫂如此做派,胸中疑惑更甚,却一想儿子病除愈,不能叫什么琐事再恼了他的心。于是暂且按捺住气恼,闯进门去,屋里两人惊见韩母闯入,大吃一惊,忙撒手分开,就见韩母上前扯了芃娘气道:“你做的好事!”
说着便扯了人到后面一间空屋来,将门闩上,手中寻了一根木棒,指着芃娘逼问道:“她才来得几日,你一个做小姑的,有甚恩爱割舍不得,两人闭着房门,在那搂抱啼哭?”
芃娘起初只哀哀哭泣,死不做声,韩母心中气极,见她这副样子更觉必有蹊跷,当下怒气按捺不住,拿着棒子就朝芃娘身上打将了而去。芃娘挨过几下,哭的更加凄惨,陆子清在房外听了芃娘被韩母拷问,急火攻心,心如刀割,也自按捺不住,门被闩了,便从后窗跳了进去,见韩母持棒还要打,忙扑去抱住芃娘,替她好生挨过两下,跪去韩母脚下疾呼:“夫人饶命,都是学生的错,与姑娘无干!”
韩母听他自称学生,又见他跳窗而入,身手利落,发髻歪斜,哪有个女人家的样子,心中惊疑不止,问道:“你们两人到底有何蹊跷?!”
陆子清无法,只得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韩母听罢,当时怒气填胸,双足乱跳,骂道:“原来是那老乞婆恁般欺负人,将男作女来哄我,如今还害了我女儿青白,我须与你干休不得!拼了这老命结果你这孽障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