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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娘无声痛哭，望着渡船上的乘客愣愣出神。
这些人里除了两个过往的商旅外，剩下的都是附近的村民，其中还有当初她舍命救下的那个顽童的父母。
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在她危难之际伸出援手，甚至在水匪离去后还窃窃私语起来，隐约可以听到“可惜被糟蹋了”“脏了身子”之类的话。
“还走不走啊，把船停在河当心算怎么回事？”
一个行商粗着嗓子催促道：“摆渡钱可是上船之前就付了的，你可得把我们送到对岸去！”
其他人也小声附和。
丽娘抹了把眼泪，整理好衣衫，默不作声地起身摇桨。
三丈来长的小渡船在她的沉默中驶向对岸，在距离河岸还有十来丈时突然横向打摆，在一众乘客的惊呼声中拐进了礁石密布、水流湍急的十八湾水道。
船上的乘客又惊又怒又惧，大声咆哮咒骂着丽娘，而她却是丢了船桨放声大哭起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渡船便撞上了礁石，瞬间支离破碎。
一船人包括丽娘在内全都溺死在河中。
这还没完，因为临死前强烈的怨恨，丽娘并没有得到长眠，而是化身河魅继续在河面上摆渡，将误上鬼船的旅客溺死在河中。
她腰部以下棉絮般的雾气便是她的怨念所化，而雾气中的眼睛便是被她所迫害的旅客冤魂。
她在震泽水域作恶了二十七年，直到昨日才被一个路过的诛妖校尉降伏，送进了虎丘县城隍司地下的锁妖塔内，以待过些时日送入酆都受刑。
……
丽娘的生平看完了，如今的她在妖魔图录之中已经褪去了河魅之身，恢复成人形，不过周身仍然笼罩着由怨气凝聚而成的白雾。
以人心鉴善恶，以画笔封妖邪！
李承道恍惚间回过神来，眼前已再无山川大河、妖魔剪影，但他手里却凭空多出了一枚圆澄澄的灵果，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叮——恭喜宿主封印河魅，获得水云果一枚。”
水云果。
震泽独有的灵果，生长在水面之上，犹如浮萍随波逐流，吸收日精月华，形似李子，皮薄无核，味甘汁甜。
修炼之士服用后可增长法力，凡人服用后能洗筋伐髓，延年益寿。
“……”
李承道迷茫了一瞬，喃喃自语道：“所以被我画出妖形的妖魔就会被封印，而我可以得到奖励？”
他有些震惊也有些欣喜，妖魔图录的出现将是他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的本钱。
除此之外，他也有些惋惜。
为那只河魅……不，是丽娘。
化为河魅之后，她最大的执念便是找两个水匪复仇，可是她如同地缚灵一般被困在十八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