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对赵叔耳语一番,没曾想身后突然闪出一个黑色身影,趁他不备抢走那鸣镝。方兴一回头,来人正是二癞子。
这无赖又开始表演:“哼,这哨箭可是玩意儿,乃是通风报信之用,这崽子是想让鬼子知道我等身处此处也!”
方兴本来神志恍惚,被如此混淆黑白,突然语塞。
“快把箭还回来!”茹儿怒从心起,赶紧上去抢箭,可她一个女娃,哪里夺得过二癞子。
“方家贤侄,这其中究竟有甚么紧要?”赵叔满腹疑惑。
“是卫巫,”方兴压低声音,只让茹儿父女听见,“爹说赵家村里的奸细乃是卫巫,我等找到庇护所之前,务必要除掉卫巫。”
“卫巫?”赵叔面露惧意,这两个字让他色变。
“赵叔可知其中缘故?”
赵叔摇摇头,小声道:“卫巫为祸天下于国人暴动之前,我年纪尚小。彼时村民大多还住在赵邑,据说也是因卫巫之乱,才避祸迁居到赵家村的。”
方兴低声问道:“你说这卫巫,可会是那死人脸巫医?”
“不可能罢,”赵叔不甚确定,“虽说他也会些法术,但当年卫巫肆虐之时,他还是个普通人家孩子,没什么能耐。”
“那他后来竟如何成为巫医?”方兴好奇道。
“听村里长辈说,他乃是得了机缘,遇到异人传授异术,这才有了通灵能耐。他成为村中巫医,还是这几年的事情。”
“异人异术,”方兴皱着眉头,“倒是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传来二癞子的嚎叫之声,他又在妖言惑众:“赤狄就要杀进彘林,大家还有什么没说的话、没交代的后事?赶紧做个了结,便坐以待毙罢!”
村中老幼妇孺大多没有主见,听闻此话,又是一阵恐慌,林中哭声大作。
方兴趁二癞子不备,一个箭步上前要夺他手中鸣镝。不料这无赖有如神助,侧身疾如闪电般避开,少年一下子扑空,重重摔倒在地。
二癞子又借题发挥:“乡亲们快看!方家小子要夺箭给鬼子报信也!”
“爹爹,这人不是瘸子,”茹儿拉了拉父亲的衣襟,“刚才这身手,哪像是一个卧床多年之人?”
赵叔点了点头,如临大敌:“爹看出来了,他藏得颇深!”
“小人你切莫猖狂!”方兴见对方如此嚣张,悲愤大吼。
村民们听闻动静,皆围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兴与二癞子针锋相对。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些?”驼背村长老十分无奈,但他历来没有什么威信,此话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同胞们听着,时至今日,你们还没看出谁才是赵家村奸细么?”二癞子若无其事,继续一瘸一拐地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