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工、商等国人们,则是在城内各自住所静立,以示凭吊。
当然,召公虎没指望这些国人们会为周王胡哀伤,恰恰相反,程伯休父、卫伯和麾下的兵卒已然全副武装、加紧戒备,生怕丧礼再次被国人们酝酿为一场灾难。
缓缓地,三列长队徒步走出三个城门,朝王师而来。召公虎以目示意程伯休父,对方当即下令全军将士下马、下车,并让士兵把装载周王灵柩的车队推到队伍最前方。
“太保,太保?”卫伯和也下了车马,走到召公虎身旁,把老太保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召公虎定了定神,松了松紧拽的双拳,只觉手心已被汗水浸透。
“这气氛不太对,”卫伯和忧心忡忡,“看起来,周天子驾崩只是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困难在等着太保。”
知我者卫伯也,想必他能够体会自己此刻的复杂心情。
“十四年共和执政,一个轮回转眼而过,”召公虎喟然长叹,“镐京城还是这镐京城,以国人暴动开始,以天子葬礼结束。”
“敢问太保对未来可曾有所谋划?”
“尽人事,听天命罢!”眼前的这座都城矗立在渭水南岸,气氛莫名萧肃杀。召公虎心中一颤,对卫伯和道:“前路艰险,还望太宰多多支持!”
“卫和自当效劳,”卫伯和一指前路,“看,他们出来了。”
只见从正门中,太师周公御说左手持着拐杖,率队走出镐京城。他年近七十,在时人之中已然算是高寿,白发苍苍,步履蹒跚。
而他右手边,牵着一位与方兴年纪相仿的少年,正是周王胡的幼子王子友。当年国人暴动后,刚出生三个月的姬友便被周公御说藏在府内,待到暴动平息,才让他重回王宫。
根据周礼,姬友身为王子,与死者血缘最亲,丧服亦是最重。故而他身着“斩衰”,手持苴杖,头戴麻帽,麻绳为缨,一路泣不成声。
“衰”者,乃是最粗糙的生麻布裁成的简单丧服。所谓“斩衰”,即丧服不修饰边幅,表示服丧者因哀痛过甚而无暇衣着,故用刀胡乱斩断麻布后,就披到身上。
远远瞧见王子友唇红齿白,与周王胡年轻时风姿相类,召公虎恍如昨日,不禁潸然泪下。“太像了,”老太保叹道,“颇有其父王之风度。”
在周公御说和王子友身后,中间城门又陆续走出一队身着丧服、神色哀戚之人。皆是周王亲胄、前王诸子、周王后宫旧妃嫔一众人等,各服“大功”、“小功”丧服,啼哭而来。
左侧城门的迎丧队伍大多为畿内诸侯、封地领主,算是周王室同宗、族人;右侧城门走出的则为朝廷众卿大夫、各诸侯国派来吊丧的特使臣组成,阵势庞大。
迎丧队伍缓缓走到了周王胡灵柩面前,按远近亲疏分列排开,朝灵车倒头叩拜,放声大哭。哭声盘旋在镐京城上空,久久未消。哭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