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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朝堂上众人欢欣鼓舞还没过多久,就再次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
“虽然太子静尚在,”说话的还是虢公长父,他显然憋了很久,“但是国人只知王子友,而不知太子静,如之奈何?”
他的话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冰水,浇得众卿大夫哑口无言。
就在刹那之前,所有人都觉得既然太子静尚在,按照大周继承制度,周王大位非他莫属。可听到虢公长父这振聋发聩的提问,便不由得再次陷入沉思。
卫伯和皱着眉头,尽管虢公长父阴阳怪气的论调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但这话却直击要害。
诚然,在国人心目中,太子静已经于众目睽睽之下“死”去多年!此时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太子静,岂不是对天下宣告,当初是召公虎欺骗国人,周王室撒下弥天大谎吗?
换作一百年前,周王室完全不用考虑区区国人们的感受。但如今时过境迁,随着周王胡的灵柩归国,国人暴动的余波再次卷土重来,有星火燎原之势,不得不防。
暴动虽然已经过去十四年,但在国人心中,太子静乃是以死平息民愤的牺牲品,是周王室为和平付出的代价。若草率把太子静扶上王位,他能否坐稳王位不说,镐京城内恐怕免不了再起波澜。
反观另一位继承人王子友,在周王胡出奔、太子静被“杀”后,国人似乎已经接受了他早晚登基继统的既成事实。多年来,他代其父主持占卜、祭祀活动,在国人中积累不少威望。
王子友宽厚敦实,少年老成,镐京城上下都认为他与乃父不同,是为稳重可靠的中兴之主。换句话说,如果王子友即位称王,或许是个最得民心的选择。
但这显然不为周礼所允许。
周礼曰:“有嫡立嫡长,无嫡立庶长。”
两难,着实两难。
但召公虎若草率地用太子静换掉王子友,卫伯和有理由相信,曾经的暴民们不会饶过周、召二公和太子静。如今大周病入膏肓,诸侯离心离得,四夷虎视眈眈,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
问题之严峻,使得朝堂上瞬间鸦雀无声,目光纷纷投向周公御说和召公虎,难题回到了两位共和执政大臣眼前。
召公虎拂了拂袍袖,拉起太子静的手,对众人道:“诸位,关于此事,先前孤与太师周公讨论过多次,一直无妥善定论。如今天子仙逝于彘林,拥立新君一事已迫在眉睫。太子乃先王祭天地、祀先祖而立,名正言顺,岂可因暴民而废?”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众人听来却重如崇山。
“更何况,先王临终之前,曾托孤于召虎,嘱咐我辈必将继承其遗志,实现大周中兴之伟业。如今老天子灵柩在庙,尸骨未寒,召虎就算被万民戳着脊梁谩骂,落个身败名裂,又岂敢不还天下以真相?还大周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朝堂上安静地可怕,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