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一乍,“众卿家所言极是,不过……”
“怎么?”众人迫不及待。
虢公长父突然往前迈步,对周召二公、众卿各自行罢大礼。他可从来没这么礼貌过,反倒让卫伯和更加不自在——奸诈之徒,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
这老狐狸面露笑意,不紧不慢道:“太子嘛,确是周王的不二人选。只不过,我等今日以臣议君,乃是不妥之至!”
“此言何意?”召公虎铁青的脸上又多了三分愠色。
虢公长父阴险一笑:“以臣子之身行废立事,古来只有商初贤相伊尹一人而已;以臣子之身摄政王位,大周也只有开国元勋周公旦德以配位。虢长德鄙功陋,岂敢效法先贤?”
卫伯和闻言脸颊发红,对方这分明是指桑骂槐。他以伊尹、周公作比,表面是自谦,实际上则是把刚才表态的公卿们暗讽了个遍,擅行废立之事,与乱臣贼子相类。
“敢问太傅高见?”周公御说怕召公虎沉不住气,抢白道。
虢公长父嘿然一笑道:“议立新王,本非三公九卿所能定夺。即便定了,也难服天下芸芸众口罢?”
卫伯和听此言有理,心中一凛,反倒觉得有点后怕。看起来,虢公长父为了唱反调,反倒把此事利害琢磨得很透彻。他是个难对付的劲敌,周、召二公怕是非其对手。
“那要谁才能定?难道就这样悬而未决下去吗?”召公虎强忍怨气。
虢公长父朝王孙赐作了一揖:“孤提议,此事还须烦劳大宗伯出面,请王族长者、先王子孙们齐聚于此,共议新君之事,方能内服都鄙、中服邦国、外服四夷。”
王孙赐被说得发愣,茫然地看向周、召二公。
二公也显然被他说动,只好派大宗伯王孙赐去请历代周王小宗的族长、长老,以及共、懿、孝、夷四王尚在人世的王子、王孙,同来议事。
等了好久,数十名王室宗亲才算齐聚,在堂中或站或坐,密密麻麻。
宗室中的族长耆老们大多垂垂老矣,卫伯和几乎都不认识。王室成员中,除年齿最高的大宗伯王孙赐外,就属王子昱、王子望这两位周王胡之弟最为人所熟知。
尤其是那位王子昱,卫伯和知道他最爱出风头,话里总是夹着唯我独尊的盲目自信。
今日,依旧是他抢先开口。
王子昱袍袖一挥,朗声对众卿道:“王兄出奔,驾崩于彘地。这十四年里,多亏众卿大夫操持朝政,保得我大周社稷安稳,四海升平!”
众臣听到他如此恭维,不由得面面相觑——此话虽受用,但王子昱用的是天子口气,听起来太过唐突。这位王子总喜欢越俎代庖,掂量不清自己斤两,卫伯和哭笑不得。
虢公长父赶紧打断道:“殿下,今日朝议,公卿们已一致拥立太子为新天子,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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