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痛和国人暴动,小小年纪便锻炼得一身处变不惊的本领,眼下的五路犯周,声势虽大,又算得上什么?
想到这,兮吉甫不禁心头一紧。
蜀王多疑嗜杀,他见先父未能回国复命,定是以为他贪图中原富贵,蜀法严峻,我家中老少人口定然不免灭族之难。我兮甲并非不愿回归桑梓,实是有家难回也!
“兮兄?”方兴见兮吉甫陷入沉思,下意识地朝他晃了晃手。
兮吉甫这才回神,长啸一声,吟道: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兮兄,此诗何意?”方兴弱弱问道。
“此去周公故地,采到这首《兔罝》,颇和愚兄此时心境。”
兮吉甫在周邑采风之时,便听闻周定公于镐京城门坠楼明志之事,周地百姓哭天抢地,同颂这首上古周族的战歌,令人唏嘘不已。
又沉默片刻,兮吉甫问方兴道:“上次祖奠之时,我见太师跌倒在地欲言又止,你可知何故?”
“不知。”
“蜀人迷信,将死之人魂魄便会出窍,”兮吉甫故作玄虚,“我彼时远观周定公举动,只觉他元神出窍,神情恍惚,怕是已然抱定必死决心……”
“竟有此事?想不到兮兄竟会看人元神?”方兴大是意外。
“可别乱说,省得被当做卫巫妖言惑众,给有司抓了起来!”
“何出此言?”
兮吉甫讪讪一笑:“新天子也是失策,任命王子昱这般庸才当大司寇,免不了严刑峻法泛滥,冤假错案横行。”
方兴若有所思,喃喃道:“没想到,兮兄的信息倒比太保府还要快……”
兮吉甫话锋一转:“听说,昨日朝会,周天子给了虞、虢二公一个下马威?”
“正是,不知兮兄如何解读此事?”
“天子太过年轻气盛,未免有失权衡,真乃小不忍而乱大谋也,”兮吉甫顿了顿,接着道,“虢、虞二公都是浸淫政坛多年的老奸巨猾之辈,哪有那么好对付?新天子此举,怕是会惹得一身腥臊罢。”
方兴略有紧张,盼知其解。
兮吉甫解释道:“在国人心目中,虢公长父与荣夷公同为厉王佞臣,早已人神共愤。新天子将其父王驾崩归罪二公,固能俘获些许民心。然而,大周并非国人之大周,乃是公卿大夫、诸侯公族之大周,天子乍一登基便如此锋芒,乃是大忌,怕寒了公卿诸侯之心。”
“那……难道此举会动摇国本?”方兴赶忙问道。
兮吉甫微微点头:“不论彘林狼狈一战,还是渭河边应对陆浑戎作乱,公卿、诸侯已亲眼见证周王室之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