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公虎摇了摇头:“如今,你可有何头绪否?”
方兴道:“若解毒之事真是蒲兄所为,那方回神仙所托之梦,怕是只有杨兄之杰作也!”
“你是说此人会托梦之术?难不成他还有造梦之本事?”师寰对此闻所未闻,大是惊骇。
“不然,此非杨兄造梦,而是他趁我深睡之时潜入帐内,于我耳边反复叙述方回神仙故事,并告知瓮中解药所在。如此再三,我自然将其所言之事代入梦中,犹如亲眼所见。故而惊醒之后,可复述杨兄之语,犹如梦境所遇也。”
召公虎、师寰异口同声:“竟有此异术?”
方兴道:“此前于彘林之时,一夜与蒲兄闲聊,曾听其言及杨兄曾掌握此术,可托语入梦。当时我将信将疑,如今忆来,或许方回神仙托梦之事便是拜此术所赐。”
“此人不但身怀异术,看来还身手超凡,竟能于王师守卫众目睽睽下潜入方大夫帐内!”师寰面露惭色,心想倘若此人要行刺天子,岂不是也如探囊取物?
召公虎叹道:“师将军有所不知,这位杨不疑武艺深得厉王天子亲授,自是不凡!”
师寰咋舌:“这么说,夜潜大帐吓死假鲁公子元之人,也是这位杨氏侠客?”
“正是!”
召公虎不禁感慨:“天下奇人何其多也!原来周王师还如待宰羔羊般蒙在鼓里之时,杨、蒲二位高人早就替我等保驾护航。可笑孤才疏学浅,还妄以为真是神仙显圣、庇佑我大周国祚也!”
三人又唏嘘一阵,颇有几分后怕。既然蒲、杨二人不愿现身,自有其计较,只得感慨周厉王隐居彘林十余年之处心积虑、高瞻远瞩,着实深不可测。
既已真相大白,召公虎整理罢衣冠,便回到周王静驾前,与其简述真假鲁公子元一事。
周王静虽有气无力,但闻言却心有愤恨:“余一人还以为鲁侯已彻底改邪归正,唯余命是从,如今才知不然!真鲁侯竟对天子亲征不闻不问,待周王师回兵之后,这才假惺惺出来劳军,这真公子元倒是比那赝品还差得老远!”
“天子息怒,切不可为此等小事大动肝火。”召公虎知天子对鲁国之恨怕是要就此变本加厉,只得无奈赔笑苦劝。
周王静睥睨远处,见鲁国车马稀稀拉拉,幽幽道:“太保,这真鲁公子元,带了多少礼物劳军?”
“这……只有数车军粮。”
“哼!鲁侯好大架子!自己不来还则罢了,派个卿士只带这区区薄礼,还想郊劳王师联军?”周王静气不打一处来。
“于周礼,郊劳只是形式,不在礼之轻重多寡,还望天子不以鲁过为念,驱车同鲁卿答礼。”
“岂有此理!”周王静咬牙切齿,挣扎着要爬起来,“你同这鲁元老儿说,大周王师与鲁国进水不犯河水,无须劳鲁国一兵一卒大驾,郊甚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