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宽大明亮,夕阳最后灿烂的金光铺了一地,映着地砖越发耀眼,也透出冷意。
夏染垂着眼睛,走到屋中间,行了礼跪倒,“草民夏染,拜见陛下。”
顾西宸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了看他,原来夏染和他关系也是很好的,不拘泥小节,甚至还会开玩笑逗乐。
那时候他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连王都没有封,苏南衣和夏染为他出了个主意,稳定了边疆的贸易,这才让先皇高看他几眼,最终封了王。
再后来,夏染给了他不小的支持,他穷得很,要谋事,除了权力,离不开人脉,而人脉,少不了金银的打点。
他也是真心感谢夏染的,后来渐渐有了权势,自然也少不了给夏染一些好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夏染之间也有了界限和距离。
就如同现在,不过是咫尺之遥,可夏染的恭敬态度和脸上的淡漠神情让他清楚知道,他们之间隔的岂止是鸿沟。
可他又仔细想想,夏染的恭敬不也是他想要的吗?若是夏染还和以前一样,对他开玩笑,那他也不能接受吧?
胡思乱想了一通,顾西宸道:“起来罢。”
夏染再次叩拜,“谢陛下。”
顾西宸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夏染垂首道:“草民不敢。”
顾西宸浅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就是让你坐下罢了,以前你在这朕面前又不是没有坐过,甚至还同吃同住过。”
夏染表情依旧严肃,“今时不同往日,草民不敢造次。”
今时不同往日。
顾西宸听到这话眸子微微缩了一下,他生性敏感多疑,不禁想夏染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们的地位如今和以前不同了?还是说他们的情分也不一样了?
他掠了一眼手边的奏折,其中有一本就是暗卫递上来的,关于夏染这阵子的行踪。
看不出什么端倪,甚至也没有去过天医府附近。
可越是这样,顾西宸心里却越有点不安。
这不太像夏染的风格。
顾西宸叹了口气,“夏染,你是不是在怪朕。”
“草民不敢。”
“你是不敢,还是没有,”顾西宸追问,声音里有了隐隐的冷意。
夏染依旧垂着头,心里烦躁,“陛下,草民进京以来,一直在忙于店里的事,前阵子皇商铺子还着了大火,实在无暇想其它的,不知陛下所说的……是指何事?”
他反将了一军,顾西宸倒不好直说了。
总不能说,你是不是怪我杀了苏家满门。
顾西宸微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惋惜,“夏染,你入京这么久了,朕和你也没有深谈过,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