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凉薄,回忆起昔日与男成在卢水岸边草原时的快活场景,元光亦略微伤感,切齿心道,“都怪莘阿瓜!如不是他强迫我卢水胡内迁,强迫把我卢水胡编为齐民,我也不会为了我的族人不受奴役奔逃大秦!男成也就不会死了!男成啊男成,你在天之灵,不要怨我,我有朝一日,定会杀了阿瓜,给你报仇!”
季和等到营中时,已是下午了。
这天季和没有去见苟雄。
次日一早,季和唤上元光,带着那少年,去到苟雄帐外求见。
苟雄还没有睡起,过了好一会儿,帐内才有人打开了帐门,掀起了帐幕。
元光偷觑瞧见,开帐门、掀帐幕的是两个女子。
这两个女子扎着小髻,穿着如今唐胡妇人皆穿的花间百褶裙,胡人妇人现亦不乏扎髻的,只从发饰穿着,看不出她俩是何种族,然一人肤色白皙,鼻梁高挺,这是鲜卑人的特征,应是鲜卑人,另一个,就难以猜出族源了。但对这两个女子的来处,元光是晓得的,秦军和鲜卑、贺浑邪的部队一样,营中设有军妓,此二女子,便都是苟雄部中的军妓。
两个女子屈膝跪在帐门内的两侧,请季和、元光和少年入帐。
等他们入到帐后,两个女子膝行出帐,自返军妓营去了。
苟雄没穿外衣,只穿了个短裤,坐在榻上,打着哈欠,问季和,说道:“老季,听说你昨天就回来了?”
季和答道:“是。”
“你去虎泽勘查地形,勘查得怎样?”
季和说道:“如将军所说的一般,虎泽的西、东、南俱为漠区,北距大河不足百里,南有一水,迤逦向南,约百里之长。”
“我好歹是朔方的太守,岂能不知朔方的地形?都给你说了,虎泽那地儿没什么可看的,你不信我言,非要巴巴地跑上两百里,看完了又怎样?还不是我讲的那些?老季,你何苦呢?”
“将军,下官此行,也不是一无所获。”
“哦?你有什么收获?”苟雄把目光落在了那胡人少年的身上,打量了下,说道,“这就是你的收获?”
“将军英明,这少年正是下官的收获。”季和示意那少年,“此即是我大秦的骁骑将军、朔方太守,是你的宰牧官。你还不速速下拜行礼?”
那少年拜倒行礼。
苟雄见这少年无有出众之处,懒得多看,问季和,说道:“这少年怎么是你的收获了?他是虎泽胡部的胡酋子弟么?”
“非也。”
“那你把他带来见我作甚?”
季和说道:“张韶部屠戮虎泽诸胡部时,这少年就在那里。我之所以说他是我的收获,把他带来谒见将军,就是想请将军听他说说当时的情形。”
“无非杀人放火罢了,这事儿谁没干过?有什么可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