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银色的软剑。穆典可伸出素白染血的手,握住了那把剑,飞快地往下一划。柳宿天的胸前被划出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柳宿天大惊,捂着胸口朝后退去,在看清穆典可眉目的一瞬间,失声叫了出来:“是你?”
穆典可眼神冰寒,声音冰冰冷,毫无起伏:“是我。”
柳宿天盯住穆典可一双纤白细腻,无一丝剑茧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居然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我还是小看了你。你比我想象的还有心机,隐藏得还要深。你这双手……为了对付我,下了血本吧?”
武功不是智谋,不是天生就长到身上的东西,哪个用剑的人,手上没有一层厚厚的茧子?
穆典可冷冷道:“过奖了。比起柳大侠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恩将仇报,带着妻儿做尽下流无耻勾当,我的道行还不够。”
她说一句,柳宿天的脸色便肃一分,难看到不能再难看,暴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穆典可轻轻笑了一声:“柳大侠这是心虚了吗?”
柳宿天又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穆典可像前走了两步,举步竟有婀娜之态,眼眸微弯,笑道:“柳伯伯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金霓裳啊。你还夸我舞跳得好来着。”语声细软,颇有些小女儿的娇憨与稚嫩。
柳宿天往后大退了几步,脸色青白,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满目都是骇然,旋即稳住心神,厉声呵斥道:“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金霓裳已死,你到底是什么人?”
穆典可笑了笑,声音恢复正常,语气却飘飘忽忽的,在雨气弥漫的亭子里回荡着,带着一股森然诡异:“谁说我一定是人了?我就是鬼,冤魂化厉鬼,找你索命来了,怎么柳大侠怕了?”
柳宿天脸色阴沉,劈手一剑,朝穆典可心口刺去。
穆典可挥袖往后飘了去,身法轻盈而诡异,在夜色里飘来荡去,真真是有几分像鬼魅。
柳宿天心神已乱,再次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穆典可道:“你再仔细想想,你当真不认得我了么?”
柳宿天想不出来。
穆典可刚才那番话虽未完全挑明,可是柳宿天听得很明白。恩将仇报,带着妻儿干净下流无耻勾当……分明字字句句是在为金家鸣不平。
金家孙辈多男丁,女眷除了死时就已经年满十六的金如练,就只剩下金霓裳。金霓裳不可能还活着,那么这个假云林,她究竟是谁?
暗夜沉沉,雨影如泼。柳宿天黑着脸站在亭子里,双眉紧皱,拼命地回想着。阵气在身后微不可察地流动着,忽然间不稳,晃了一下,柳宿天敏锐地察觉到:“你在故意拖延时间?”
“不然我为什么要跟你废话?”
穆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