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手下那掳她们来的几人,也转仇为恩,狠谢了一番,叫那几个汉子一愣一愣。
王长林本想着此事一了,就将这两个女大夫杀了灭口的。
这下好,常千佛要把人收去常家堡,到时候不见了人,问他要起来,可不是麻烦事一桩?
遂倒贴银钱,叫手下几个弟兄连夜将这两个女大夫一家送去洛阳。
王大林蹲在溪边嘬着牙花想: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天色大亮,等碎金子般的阳光将这低洼山坳的每一处都洒满后,穆典可终于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朗而憔悴的男子面容。
双眼发红,满面青茬。
是梦里的那张容颜,却又更苍老一些。
她不敢相信一般抬起手,触碰到那张脸庞,叫他下巴上的胡茬扎了手,微疼。
触感是温热的。
是真实不是梦境。
她轻轻地笑了,眼中有一种劫后重逢的喜悦,光芒潋滟。只是太苍白,那笑意也显得单薄而瑟瑟,像大雨过后挂在枝头的瘦白梨花。
“我是活着的,对吗?”她轻声问:“你也是真的?”
常千佛禁不住,一大滴眼泪“啪嗒”掉落下来,打在穆典可的脸颊上,炙热滚烫。
常千佛抓了穆典可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感受她的存在,哽咽道:“是,你还活着,我也是真的。”
“典可,典可。”他轻声唤她:“你知道吗?我真害怕你就此一睡不醒,怕你再也不能像这样笑着跟我说话。”
穆典可听了这话,将嘴咧得更开,笑出两颊两个深梨涡:“那我多笑一笑,你多看看我。”
眼中却有了水光。
常千佛在也忍不住,弯腰将穆典可抱起,顾忌着她的伤,未敢用力,只轻轻地将她环拥住,脸颊紧贴着她头顶浓密的发,说道:“不,我要留待以后看。一次看完了,怕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谭千秋几人红了脸,给熏香的炉子换了草药,默不作声地退下了。
穆典可苍白的脸颊上也浮起晕,道:“你看,你都把人吓走了。”
常千佛依旧搂着她,道:“我不管。”
那神气,活像个任性的大孩子。
穆典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昏昏倦倦地倚在常千佛怀里,过了一会又道:“我昏死之前,没说什么胡话罢?”
说起这茬,常千佛便忍不住笑了,眼中俱是闪耀的星辉,笑道:“没说胡话,倒是说了不少真心话。”
他俯首她耳边,灼热的气息扑洒,撩得她耳根发红:“典可,原来你心里这样地在意我。”
穆典可满脸红云地别过头去,终是情感占了上风,未再出言驳他,娇羞地将脸深埋到常千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