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窜到门口,一把掀起了帘子。
穆典可正倚着软靠听徐攸南说话,闻得门前动静惊讶地抬起头来,神色虽说恹恹的,人却是安好无恙。
金雁尘大松一口气,在胸膛里扑通乱跳的一颗心至此才停当下来。
转头看去,只见徐攸南半张着嘴望着自己,想来是正说着话,叫他的突然闯入给打断,眼中一抹笑意含着玩味与嘲弄,倒不知是笑话他,还是笑话自己。
不等金雁尘开口,徐攸南拂了拂袖子,悠悠然起身,笑道:“六公子这般着急,可是有要紧的事情?”
金雁尘满面慌张落了痕迹,自难掩饰,便顺着他的话道:“容翊派人找到了这里,你去安排一下,我们须得迅速撤移。”
徐攸南心里明镜似的,想金雁尘也是过尸山血海,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何至于被这么点小事吓得慌了神,他是怕自己趁穆典可病弱时对她不利吧?
心头感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笑道:“好。”
袍袖摆拂,翩然去了,全然不像个重伤在身的人。
毡帐内只剩下了金雁尘与穆典可两人,气氛不可避免地僵冷下来。
这些年,两人少有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互怨互怼久了,不起争执不吵上两句,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同对方说话了。
沉寂良久,最后穆典可先开了口,道:“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莽撞行事了。若是再有人拿我威胁你,你不要妥协,我不会怪你。”
金雁尘眼眸骤黯了下去。
他长途奔波而来,身陷万军阵中只为救她,在她眼里,只不过是莽撞行事而已。
只有常千佛,才是生死与共的陪伴。
穆典可垂着眼帘,看不到金雁尘眼里沉沉的哀伤,顿了顿,又说道:“你的命,比我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金雁尘想起昨日在阵前,她对他说的那句,“你是金家唯一的血脉”,自嘲地想,他的命之所以重要,便是因为他姓金罢?
这世间之事,果然都是公平的。
当年他害她流干了眼泪,寸断肝肠,今日她便要还他以同样的疼痛。
然而又能怪谁呢?终究是怪他自己罢了。
他忽然问道:“你会跟常千佛走吗?”
穆典可叫金雁尘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抬头盯住他看了片刻,说道:“不会。”
她平静而笃定地答道:“我不会跟他走。我只是个不祥的人,何苦来哉去祸害他?”
虽然竭力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静,然而语气里的失落却是遮不住,眸光暗淡,让她本就苍白的脸颊看起来更加地凄清楚楚。
“此行别后,我大概是……再也不会见到他了。你放心,我会在人前好好扮演好你的未婚妻子,不让玉儿有危险。”
金雁尘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