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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就着那截宽大的黑袖子,把冒出的鼻涕泡也揩了。
苦菜花窜到娄钟躲阴凉睡觉的大石头后面,扒着石缘往外瞅,正好就瞧见这一幕,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又不敢叫。
金雁尘倒也没说什么,把细棉帕子放在了梅陇雪的腿上。
“以后去洛阳吧。师父没了,和师姐在一起。”
金雁尘站起身,背影浴着日光,愈显萧条,长长一道,消失在山路尽头。
苦菜花跟见了鬼一样,转身就猛掐了娄钟一把“疼不疼我的天啊,他居然让阿雪用他的袖子擦鼻涕”
“哐”,铁门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
穆子建蜷靠在阴冷的石砌墙壁上,懒懒抬眼看去,光线昏暗的甬道里移动着一个灰黑色的人影,手提背扛好大一团。
近了才能分辨是耀辛。
耀辛将肩上柴草卸下,蹲下在墙角仔细摊铺开,又铺了床干净棉絮,这才提着穆子建的肩,将人挪了上去。
囚室在地下,整个石头砌成,凉气森森的,他真担心穆子建还没饿死,就先给冻死了。
穆子建遍体是伤,叫他挪动一回,可见得不好受。他倒也不叫唤,顶着一头虚冒的冷汗,看着耀辛从木桶取出烧鸡、蹄髈,酱腌牛肉,一样样摆在他脚下。
最后还拿出一坛酒。
“给你晚上用的。”耀辛说道“要是觉得冷,睡不着,就喝两口。贼烈包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谢谢。”穆子建虚弱得没什么力气了,字音稀薄得将将可闻。
“别说话了,赶紧趁热吃吧。”耀辛说道“趁现在他们都在忙活着丧事,我还能溜进厨房给你弄点吃的,往后怕只有馊饭可以填肚子了。”
穆子建是的真饿了。
进山之后他就被投入了地牢,也没个人管。他又饿,又渴,浑身伤口抽扯着疼,更是消耗。
翩翩世家子,以往吃穿精细,一片肉翻几次面烤熟都有讲究,这回却是什么顾不得了,不顾形象地拿手抓肉,嗓子里干涩,大口吞咽时又阻又哽。
耀辛又忙给他拿水。
“谁办丧事”恢复了一些力气,穆子建问道,“千羽吗”
“你怎么知道”
“三个人里,他武力偏弱。虽然剑法精妙,不过是走外功路子的,如果逼得我爹使出瀚海冰这种酷烈的招式,他没有优势。”
穆子建嘴里塞着肉,语音含糊,思路却异常清晰
“如果不用烈招,瞿涯和良庆内力深厚,打法沉猛,配合千羽灵活多变的剑法,正好互为助益。
三个人联手,想困住我爹固然困难,但反过来,我爹要想杀他们哪一个,也不是那么容易。”
耀辛这才真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