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波澜,但穆岚从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哪怕她现在如此愤怒,愤怒得快要丧失了理智,但她依然感觉到了:在穆子建宁静如玉的外表下,汹涌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一旦释放出来,能将她吞噬得尸骨无存。
她知道穆子建被救回来以后变了。
但直到今,她才发现,他竟变得如此厉害,已经不再是她从前认识的穆子建了。
穆岚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穆月庭第二过来,带了一大众仆从,搬来十几口大箱子,有四季衣裳、胭脂水粉、钗环首饰,还有一些女子闺房里好看的摆件。
皆是新预备下的。
“快要嫁去别人家做媳妇了,可不能这么不讲究。”穆月庭把手掌抹匀聊胭脂一点点染在穆典可的脸颊上,“瞧瞧这屋子原先,像个雪洞子似的,哪像女子住的地方啊。”
胭脂染成,穆月庭看着穆典可冷白脸颊上氲开的那一层薄淡的红,如霞映雪,只觉移不开眼。
她一向自恃美貌,也不能不承认,穆典可虽容貌比她略逊了一点点,却自有一段人所不及的神韵态度。
有了这一点神,美丽就进了骨子里。
她如今并不怎么妒忌穆典可了,只为从前感到羞愧,因此更想好好弥补她,“我晓得常公子疼你,可均娘过,男饶心都是连着眼睛的,你可要让他觉得,你时时都是美的,只会一比一更美。”
均娘是穆月庭的乳母,穆典可也认得,是个极其精致又讲究的妇人。
“知道啦。”穆典可坐着由穆月庭摆布,调子拖得长长。像她时候,又不耐烦,又想硬顶回去,就这样懒腔懒调地撒娇。
穆月庭怔了一下,眼睛发热,忍住了,继续给她脸上搽粉,“你别嫌我啰嗦,我不如你能干,也就这些事情上能帮你。”
“能帮的地方多着呢。”穆典可道:“我就怕你烦。”
她不假思索地把锅扣到常千佛头上,“千佛就总嫌我,我头发也梳不好。你以后要多教我。”
“他怎么能这么你呢?”穆月庭挑眉不悦道。
苦菜花正绕着长案,盯着摊开一桌子的上等水粉和金银玉饰,羡慕得两眼发紫,听到这里忍不住抬头将穆典可看了一眼。
姑娘你这话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人家明明的是,你不会梳,他给你梳,随你披头散发地人家都不嫌弃。
苦菜花决定,等穆月庭走了,就威胁穆典可把这些话告诉常千佛,从她那里狠敲几盒胭脂螺黛过来。
那套嵌宝石的紫金头面也不错。
她打定主意,走出门去,第一个碰见的人是拿着红缨枪的霍岸。
又走出两步,碰见良庆。
她想还是算了吧,几盒胭脂跟套头面而已,又不是多么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