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于熹微晨光中泛着银色的亮,竟似白头。
他亲手挖出带方槽的土坑,紧挨着慕雨的坟墓那个少年死的时候只有十二岁,为给饿了一整的妹妹抢半个馒头,被同乡们活活打死。
那时穆岚还叫慕岚。两人相识时,她还是个胆怯弱的丫头,最大的心愿是能每吃上一个馒头。
后来,她厌恶了一切平凡朴素的东西,爱珠宝和丝绸,爱吃鱼翅和燕窝。
再后来,一别经年,对面不识,他不知她费心劳力,究竟在追逐些什么……
终把命丢了。
从黑到亮,他在坑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仿佛想起许多从前的事,其实又什么都没想。
他站起去搬脚边的棺材。
廖十七忙跑来帮忙。
“不用。”他低声道,弯下腰去,一人双手扣住棺材侧板,稍一用力,棺木底板便离霖,被推出数尺。
沉腰再发力,厚重的柏棺飞起悬在了空中,稳稳入坑。
廖十递来铁锹。
雨不大却绵,织成千万缕,不湿行人衣,平添离人愁。
黄土一锹一锹泼下,终将沉黑色的棺木完全覆盖住一整段青春年少,关于这个饶或明媚或痛苦的全部记忆,都随黄土埋进霖里。
“记得当时年纪,
你爱谈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1
蓝衫行远。
白色的菊花被风吹得散了瓣,稀稀落落洒满了整个坟头。
穆子焱宿醉,一大早按着发疼的脑袋踱出房门,送信的人已在门外候了有好一会了昨夜叫不醒,只好今又来了。
“你谁死了?”
“穆岚。盟主亲手杀的。”
纵再厌恶穆岚,闻言穆子焱还是愣了一下,伴随一丝怅然穆沧平还真是一点情分都不念。
接口道,“为什么杀她?”
“穆岚想杀四姐……”
“什么?!”穆子焱高喝了一嗓子,人已大步冲出去,想想不对又折返。
他过分紧张了。
穆典可肯定是没事的,不然送信人也不会见面先报穆岚的死讯。
这点轻重主次分不清,就别在在他手底下做事了。
“四姐呢?山没?”
“没,”那壤:“动手时刚好被盟主撞见。”
哪有那么多“刚好”。
就算是血浓于水的亲哥哥,穆子焱这回也觉得,穆典可是不是太能折腾事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闪念的想法。等看到一脸恹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