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眼如潭。
是他脑中对于那幅形貌最清晰的记忆了。
正因为清晰,清醒得也快。
终究不是。1
不是,所以即使在最寂寞的时候,他也没有强求。
他是什么人啊,容家周郎,一朝相爷,何须去强迫一个心另所属的女人?
当得知莫以禅进宫求旨时,他心中是有些不快的。
想过施阻,最终也没那么做。
他已经毁掉了一个柳青芜了,这一个,就放她去自在圆满吧。
“河畔青芜……河畔青芜堤上柳,”他轻吟,有些醉态,拍抚着栏杆,“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中朱颜瘦!独立楼风满袖。”
“哐”一声,牢门打开了。
宁鹤年抬头,看见一个掌灯的人走了进来。
奇丑,话声音也难听,“我是苏家的人。”那人道。
苏家,炙手可热的新贵,来找他这个死囚犯做什么?
连本宗宁家都放弃了他。
宁鹤年歪过头去,继续睡觉。来裙似有耐心,盘腿坐在牢房里散发着霉味的地面坐下。
“柳青芜!”他了一个名字,“沦落至此,宁公子是为了一个叫柳青芜的女人对吗?”
多年来再也没有听人提起过名字了,宁鹤年骤然里身体一僵,黑暗中一双警惕的眼盯紧来人。
此人有备而来。
他在禁军围剿明宫的战役中,倒戈替穆典可挡了王玄一戟,回来就被投入了死牢,这件事,知情的人并不多。2
毕竟子要面子,被江湖门派打得落花流水,这种事外传不得。
“你们想做什么?”宁鹤年问。
“能做什么呢?”那人笑,“一个死了多年的,骸骨都已融化的人,还能拿来作要挟不成?”
那把难听的嗓子在耳畔嗡嗡不宁,“何况城南柳家,那可是容相爷羽翼下的人,明硕公主病前何等嚣张跋扈,尚且奈何不了我此来只为替苏大老爷问候宁公子一声,想为柳青芜报仇否?”
柳三姐死于时疫,何来报仇一?
就算了,当中另有隐情,入得他耳的,恐怕不知经过了多少遍的篡改润色,不一定就是真话。
宁鹤年沉默着。
“怎么?”那干瘪的声音又响起来,嘎嘎地笑,“仅仅一个长得像柳青芜的女人,你都能奋不顾身地为之挡刀;正主含冤死了,你却不愿替她报仇。宁公子枉担深情之名,这行事真让我看不懂啊。”
激将法任何时候都是有用的,尤其对深陷爱情的男女。
“苏家想要我做什么?”宁鹤年问道。
“刺杀容翊。”谋士道,“柳青芜所中瘟毒是刘妍引进孝昌侯府的,却是容翊纵容她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