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也没放弃找姑姑,真是心都要暖化了。
尧真又问穆典可是在哪走迷路了,有没有吃的,有没有地方睡觉……攒了好久的问题都一股脑问出来。
穆典可笑着一一答了。
常纪海手上抓了一大把泥人捏着,这时候也塑好了。
彩色的,神态惟肖,像真人。
尧真欢呼,自拿着去玩了。
常纪海起身洗手,穆典可忙跟上,拿瓢从花圃边的木桶里舀了水,细流慢浇让老人清洗手掌上的泥。
“下来比预想的还要早点。”常纪海边洗手边道。
一点都不早。
穆典可心想,千佛才用了一年不到就下山了,她可是耗时一年又八个月了。
“不能跟他比。”常纪海似看出穆典可所想,笑道:“他是家学。”
又道,“你慢在第六个洞,他在第六洞窥禁,只用了十。”
穆典可用了整半年。
她这时才晓得,原来自己在山上的一举一动,常纪海都了如指掌。
那她对着一道空山谷,假装跟常千佛话,常纪海也都听见了罢?
脸微红。
“谢谢老太爷。”她诚恳道。
“谢我做甚么?”常纪海笑,搭着穆典可的手站起起来:“东西放在那里,你凭自己的本事拿走,就是你的。”
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凭本事拿取的。
“也要多亏老太爷给了机会。”她笑道。
“机会不是凭空来的。”老人感叹地,语重心长,拍拍穆典可的手背,“记着,不管什么时候,机会得要靠自己挣。”
“是。”穆典可应道。
福伯端了一大碗片儿面出来。
鱼骨熬的汤,浓白而稠。
佐了青菜,腌蒜,还有切成丝的胡瓜,既鲜还清新爽口。
穆典可在连雾山上待了快两年了,早就受够了自己的厨艺。一碗家常鱼汤面,愣是让她吃出稀世珍肴的感觉。
抱碗呼哧喝着汤。
“瞧给这孩子饿的。”福伯笑着道。
穆典可没好意思告诉福伯,自己这副吃相并不是饿出来的,纯是因为一三顿吃茄子炖地瓜所致。
“我还能…再吃一碗吗?”
穆子焱在院里练刀,听见高墙外辚辚车声,知道是常家堡的车送尧真回来了。
起初是尧真吵着要找姑姑,他拗不过,带着孩子去常家堡,装模作样地找了几回。
后来有阵子没去了,常纪海竟然派了贴身的老伯来宏里巷接人了。
他琢磨着老爷子怕不是想抱重孙子了吧?
体恤老人膝下寂寞,就没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