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一噎。
韩荦钧继续道,“苏渭也不会和你联手。”
“为什么?”毕敞不服气地问。
“他不敢。”韩荦钧道,“穆典可在洛阳这般肆无忌惮地开杀戒,你以为她没想过后果?她仗的并非常家堡的势,而是她在盟主心目中的价值和用场。越猖獗,杀得越凶,就越证明她有能力,有活下去的价值。谁敢对她举刀,谁就是跟整个穆氏家族过不去。”
毕敞没尽然听懂,但也听出来了:穆典可在洛阳杀人,是穆沧平默许和纵容的。
甚至穆沧平也是她的靠山。
“就这么坐以待毙吗?”他咬着牙槽不甘心地道。
“没有别的办法。”韩荦钧道,“忍耐,不一定有生路;但出头,就一定没好下场。不如就学学若彤,静下心来积攒自己的实力,不强大,别报仇。”
“你能忍,我不能!”毕敞负气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就不明白了,大哥你为什么这么怕那个女人”
“进去!”韩荦钧喝道。
毕敞被韩荦钧忽来作色吓一跳,紧跟着桂若彤就持锏冲过来,他反应也快,扭头往身后看。
院门敞着。
紧挨大门两侧,贴墙种的两条栀子花树,枝叶青翠,正展瓣。
花树前多出来一个人,一个裙衫比栀子花还要素净的女子。
烟笼眉,寒潭目,冷白皮肤与衣同色,不是穆典可却是谁。
“都进去。”韩荦钧又了一声。
桂若彤和毕敞不情不愿地转身进屋。
私底下不管如何争执,遇事韩荦钧仍是他二饶主心骨,有命不敢违拗。
穆典可走了进来。
此时已铁剑淬火完成,水缸上方的白汽正飘飘袅袅地散去,由浓转淡,主客双方得以看清对方的面容。
除去在元街上仓促一瞥,两人这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幸会,四姐。”韩荦钧道。
穆典可却不应言,目光从韩荦钧脸上滑下去,落在他手中那柄尚未制成的铁剑剑格上。
现如今的工匠铸剑,绝大多数都只铸铁根,再在铁根上以铜铁金玉等材质另行装饰,以为剑格。
像这种成型连铸的铸剑法已经很少见了。
一则太难,非技精者不能有此手艺;二来与剑同铸的铁剑格材质单一,式样上也难突破,远不如后来装饰的铜格,玉格这些精雕细琢之物奢华好看。
不过让穆典可惊讶的,并不是韩荦钧精湛的铸剑术,而是那一朵印在剑格上的四色花。
不同的矿料经煅烧后,所呈现出来的颜色不同。
若铸剑铁料中不可避免混有杂质,一种两种还得过去,有四种那么多,且一瓣一色,界线分明,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