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好身手,俨然群雄混斗,一场盛事空前。
最后以新郎官抱着新娘子从花轿里飞出来告终。
早闻“紫燕飞”,今日得见凤凰齐飞。
风雪中两袭同色喜袍翻转纠缠,于空中划出一道金灿灿红艳艳的霞,拖过轿顶,掠过人群,稳稳落坐在一匹红棕色骏马上。
穆典可伸手按盖头,听头顶上常千佛带笑的声音道:“坐稳了。”
却哪里坐得稳。
骏马仰蹄之下,她的身子猛地一晃,随即被常千佛大掌扣住腰身,带着一路风驰电掣地狂奔。
过耳风急,人语声在身后模糊。
大婚日逢此闹变,她倒不觉得恼,反而高兴。
让八抬大轿,吹吹打打地抬进门,确实风光热闹,但她更喜欢现在这样她的夫君红衣加身,骑着红棕色骏马,跨过风跨过雪,亲自带她回家去。
“千佛。”
“嗯?”
“我们要去哪里?”
“回家。”他在驭马的间隙里低头,眉眼温柔,“回我们的家。”
风若有知有识,便能看见一张迎着风敞开来笑的俊颜。
因为笑得太开,还有些傻。
飞雪若能上溯,便能钻进火红的盖头,亲吻那张因为娇羞而起红晕,益发倾国倾城的容颜。
兴许只有经历过深爱的人才知道,两人在一起,哪需要多么高深与稳重呢。
又哪里又需要你多么会话。
些幼稚的话、废话,给对的人听,就是。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因为你是我的妻呀……那你为什么又肯跟我走呢?”
“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新郎官和新娘跑了,剩下的人再打也没意思了,一起跳上马去追。
轿夫们抬着空轿子跟在后面,敲锣打鼓,沿路散发喜饼,撒喜钱,引得围观人众纷纷拥挤哄抢。
喜钱是备足聊。
被抢了活的司仪如今只剩下这件事可干,提起一篓篓黄灿灿缠了红丝线的簇新铜钱,奋力扬撒出去,“都有都营见喜者同喜!”
等穆子焱一行人追至东松滩,一对新人早就登上喜船,逆风斩浪,离岸飘远了。
偌大舱中,只坐了两人。
新娘子脚不沾地,坐在新郎官腿上。
终于得清净。
常千佛伸手去掀新妇盖头,近乡情怯,手竟不由自主有些抖。
指尖触到滑凉盖头,又缩回,如是探了三两遍,终于捏住红绸一角,缓慢揭开。
霞光尽处现芙蓉,秋水起波始向君。
桨声,落雪,风动帘帷……一切光与影,声与息,都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