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甘露滋养的娇花,浑身都散发着鲜活美好的气息。
曾经,她也像这样年轻过。
“都是一样做杀手,一样的满身杀孽,为什么只有你能有一个好结局?”百翎说道,语气里并没有怨愤,连失落都没有。
她背靠墙坐着,像一只没有生气的被从内啃食的蚕蛹,经年只剩下一具空壳,盛装着疲惫与不甘。
穆典可怔了一下,“大概,是命好吧。”她淡淡地说。
“你的命可不算好。”百翎笑了道。
“这就是你给千羽下毒的理由吗?”穆典可问道。
她从前是不知的,是后来在豫州黑山上,徐攸南告诉她百翎曾与千羽有过一段痴缠。
“我以为你除了替金雁尘卖命,其他的事情都不关心。”百翎有点意外,转念又释然。
千羽出事时,穆典可就在黑山上。说不定徐攸南查出是她给千羽下毒,就是穆典可帮忙出谋划策的。
这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令人匪夷所思,你死我活掐得斗鸡一样,合力算计外人时倒是十足融洽,默契非常。
“他杀了我的三个孩子。”百翎嗓音平静地说道,“我想要一个家,他却只想当一个杀手,做一个没有软肋的刺客。前两次,我听他的话,服药打掉了。最后一次,孩子都成形了,他一剑下去,就没了。”
曾经触碰不得的伤痛,经过长年累月的流血与舔舐,再扒出来,已然是不痛不痒的陈疮,“我再也做不了母亲了。”
穆典可看着百翎黯黄的脸庞其实是个美人,只是眼皮长年耷着,额纹丛生,一脸的愁苦态。
为情所困的女子,都很苦。
“我不要他命,只想要他一双腿,没有腿的人是使不出不式剑的。他最在意什么,我就毁掉什么。”
百翎看了穆典可一眼,“对你来说,他只是师父,只用教你剑法就足够了。你并不知道你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多残忍。”
“我并不想知道。”穆典可说道,“斯人已矣。”
“是啊,已矣。”百翎喃喃,恍然如在梦境。
穆典可的杀心在这一刻消去了。
百翎是给千羽下过毒,那些毒也确实会在后来导致千羽行动变迟缓。但也不能说,没有百翎给千羽下毒,千羽就一定不会死。
终究,杀死千羽的那个人不是百翎,是穆沧平。
“说说宁苇霜吧。”默了一刻后,她开口道,“你们是怎样逃出青州的?又为什么会到洛阳来?”
“我当时在外执行任务,徐攸南传密令,让我改道兖州,护送一个人去川西。”百翎缓缓说道,“我到了以后才知道是宁苇霜。第一反应当然是害怕,可是你知道,徐攸南这人,一向最会拿人私隐。我不敢不听他的。”
“至于宁苇霜为什么会怀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