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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洛虽不跟李书芳一个姓,却是襁褓中叫他从洛水便捡回来的,夫人张芦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等同夫妇俩半个亲儿。
李书芳自是不愿。
却答应小两口婚后可长住常家堡,偶尔回南山看一眼师父师娘即可。
毕竟南山派是真的穷。
想仿常家堡药庐的规格在南山上给詹雨建一座药室,恐怕韩一洛只能提着落鹄棍步他师叔施叠泉的后尘了。
那是李书芳万万不想看到的。
至于婚礼想在常家堡办?江湖儿女不拘礼法,何况省钱。
大婚三天后,南山派一行启程返长安了。
李书芳因有件事要私下请教常千佛,故特意来梧院向夫妇二人辞行一趟。
穆典可这才晓得,施叠泉被自己断了在平城的生意路子后,竟丧心病狂地跑回南山洗劫了一番难怪李书芳头回上门,竟只拿得出半筐核桃。
提起施叠泉,李掌门一肚子怨言。激动下,将一贯敦厚质朴的风采丢去了八千里外,唾沫横飞地骂了得有小一刻,顺带斥韩一洛,
“这小混账!竟和那弃徒眉来眼去,两个人有说有笑!那弃徒还想抢他去给自己当徒弟,我教养大的徒弟为什么要便宜了他是什么时候有的交情?”
事过有日,以李书芳较真的性格,定是逼问过韩一洛不止一回了,此番只为再证。
常千佛遂笑,“交情断然无的。三年前施叠泉受雇于人,于滁州城外荒郊上堵截内子。一洛仗义相助,与施叠泉大起干戈,却不知为何,反得了他赏识,其后多番纠缠,欲纳他为徒。一洛不愿,但因其是师前辈故,也不好翻脸。”
又说,“施叠泉如此锲而不舍,倒是让人意外。料想此人横行一生,虽则艺高,膝下无一成器徒儿,定是有憾罢。”
这话简直说到了李书芳的心坎上。
教养出肖钰和韩一洛这两个人品武学都好的高徒,是他生平最为骄傲的两件事其一了。
想当初同一师门学艺,他真的是哪哪都不如施叠泉,不起得像石头缝里的小野花似的。哪想到老到老光景,居然也有受人羡慕的份。
“要走正道啊。”忆昔往事,李掌门感慨万千,拍着常千佛的手语重心长说道。
穆典可想笑又给憋回去了。
常千佛倒是一脸受教模样,“老前辈教诲正是。想那施叠泉少年扬名,绚烂一时。可惜走了歪门邪道,空有一身好本事,却致如今声名狼藉,人人喊打。将来只怕也不得善终。”
说到这里,李书芳就伤感了。毕竟同一门下学艺多年的师兄弟。
“哎”李掌门一声长叹,因被施叠泉从床板下搜刮去仅有的二百五十七两家当而生出的愤懑也消散了。
随即恢复一代掌门风范,语沉且态稳地同常千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