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如此阿谀奉承,傲骨也可以时有时无的?
如果朱勇也是来自后世的话,估计会听过一句名言。
评价一个人,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王振没有倒台前,沈忆宸心里面很清楚,对方想要靠舆论强行绑架在一条船上,自己是没办法挣脱的。
与其板着个脸去得罪王振找死,还不如想开点暂时坦然接受,与对方达成良好关系。
文人风骨固然重要,却也要学会审时度势,否则坟头草估计会长得很旺盛。
成国公朱勇的举动,也算是提醒了沈忆宸,就连堂堂大明顶级国公都能弯腰屈膝,自己目前又算是哪个葱?
如果最基本的官场虚以委蛇都学不会的话,那只能说明自己不适合走仕途这条道了。
王振就这样领着沈忆宸一路前往华盖殿,可能是刚才那声内相让他很满意,路上还特意嘱咐了两句。
“状元公,陛下正值锐意进取的阶段,瓦刺部的也先不足为惧,等下就别再提了。”
“晚生谢内相告诫。”
“状元公客气了,咱家可是把你当自己人看待。”
王振看着沈忆宸很上道,继续抛出来招揽之意。
“谢内相厚爱,状元公不敢当,称呼晚生向北即可。”
“好,御赐之字,那咱家就称呼状元公向北好了。”
两人一路行走可谓相谈甚欢,路上的内监跟宫卫们看到这一幕,都流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正统七年王振独掌大权以来,已经很少看到他对人如此客气称心。哪怕面见阁臣,也不会这般笑脸相迎,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当得起王爷爷此等礼数?
华盖殿内朱祁镇正在翻阅着执事官送过来的谢恩表,只不过有了沈忆宸那篇“感人肺腑”的文章珠玉在前,这些新科进士上表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夸诞,徒有其表!
“三元及第之才,果然常人所不能及。”
朱祁镇出言感叹了一句,恰好看见王振领着沈忆宸前来拜见,脸上下意识浮现出一抹笑容。
“臣沈忆宸,叩见陛下!”
就在沈忆宸准备行礼的时候,朱祁镇却摆了摆手说道:“朝堂之下,爱卿就不用多礼了。”
“谢陛下。”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沈忆宸也没有下跪的爱好,立刻就打蛇顺棍上。
“今日朝会,爱卿对北疆局势甚是了解,看得出来博览群书。”
“臣不过夸夸其谈罢了。”
有了成国公跟王振的提醒,再加上朱祁镇的情绪表现,沈忆宸明白很多事情,确实不是现今阶段自己能改变的。
朱祁镇犯了操之过急的毛病,最终酿成土木堡之变,自己也得明白过犹不及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