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舍看了看,丙列申房……他想了片刻,提起毛笔来蘸了墨汁就给改了——庚列亥房。
原本他就这样递给许小闲就完事了,但这位老学究心里膈应,总觉得堵得慌,于是在递给许小闲的同时,还极为鄙夷的说了一句:“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这句话听得许小闲一怔,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你看那老鼠还有体,做人却反而不守礼。这做人连礼都不懂得去守,你不如赶紧去死吧!
我特么不就是晚了那么一点点么,这老不死的居然让我赶紧去死!
许小闲的嘴儿微翕,他终究咽下了这口气,拿着这张纸条他正要去寻找他的考舍,却不料袁树之端起茶盏来又说了一句:“人不通古今,襟裾马牛;士不晓廉耻,衣冠狗彘!”
这就骂得有点厉害了。
这话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它说的是一个人若是不懂得古今的道理,就像穿着衣服的牛马一样,读书人如果不知道廉耻,就像穿着衣服戴着帽子的猪狗一样。
言下之意,你许小闲是个读书人,若是还知道一点廉耻,你不如出去!考什么呢?丢入现眼,和猪狗有啥区别?
许小闲这就不乐意了。
我特么哪里招惹了你?
他忽然看着袁树之一笑,还拱了拱手:“老先生说的对!”
“读书人,当博古明礼通今重道,窥天地之高远而不近宵小,懂大道之奥义而疏远小人!晚生如醍醐灌顶,当以先生为镜,三省吾身,不与狗彘之辈辩是非!”
说完这话,许小闲拿着纸条就走了,袁树之还在回味,回味了许久才恍然大悟!
他勃然大怒,豁然站了起来,片刻却又徐徐坐下——许小闲没有明着骂他呀,这句话能有许多种解读,甚至可以解读为在赞扬他袁树之的德行高洁。
但他却知道许小闲这是在骂他!
骂他就是狗彘之辈!
不与他一般见识罢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此刻,他只能忍,因为许小闲并没有堂堂正正的辱师,构不成驱逐出贡院的条件。
他深吸了一口气,老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心里却在恶狠狠的说道:许小闲,老夫记住你了!
“时辰到,所有监考官前台集合!”
“所有考生肃静,本次乡试更改规矩如下,以往考三艺,本次考五艺,想来你们都已经明白……”
“如有不尊考场纪律者,当驱逐,若有作弊者,三年不得参与乡试!如有需求者,可向监考官举手求助……”
“拆卷……”
“发卷……!”
大辰十六年乡试,在主考官袁树之的宣布下正式开始。
学子们紧张了起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