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比郑浪之更惨,十岁以前的她,祖父是北华的三品御史中丞,父亲则是五品中书侍郎,在北华绝对算是高门大户。
十岁后的她,却因祖父犯事受牵连,流入了教司坊,后又进了醉香楼,沦为准伶人。
从豪门大小姐到准伶人,这落差实在是有点大,但好在现在算是熬到头了,能养活自己了不说,还有望保全自己的清白之心。
而郑浪之呢?
出身寒门,但凭自己的努力中举,好不容易看到了鲤鱼跃龙门的希望,但却又突然无故受牵连,将得罪郑沈两大世家,眼见仕途无望……
在这种情况下,他理应有愤怒、彷徨、不安、恐惧等情绪才对,但他却跟没事似的。
而现在,一个让天下所有士子羡慕不已的诗魁荣誉,也很可能因此让他的命运再次发生改变,但他却还是当它不存在似的,丝毫不见喜悦之意。
这就是所谓的宠辱不惊?
那是什么才让他拥有如此高深的心境?
她突然想单独跟眼前的浪之公子深入交流一番,而且她还意识到,如果再不找机会聊的话,就来不及了,因为在后天,郑浪之就会乘德王妃的船前往会宁。
再见,可能要到四五个月之后。
“颜妈妈,我想单独敬谢郑公子,可以吗?”
她突然很认真地朝正坐在她身边的颜月月道。
按照原本的计划,是她和颜月月,来给不能去比赛现场的郑浪之还有郑家小姐摆上一桌,以表谢意,现在正等着上酒菜。
颜月月:“……”
我可以说不吗?
我家傻丫头,就算我让你找机会跟郑公子亲近,也就算你真对郑公子的才华极为仰慕,但你也千万别轻易以身相许啊!
我还等着你给我挣大把的银子呢!
对此,颜月月颇为担忧,但好在这是在暗香苑内,而且还是在雅阁,而不是在苏窍窍的闺房,就算她离开了,旁边也还有人侍候,于是不情愿地说:“郑家小姐,那你跟我去我房间吧。”
一番纠结之后,她还是决定短暂地成人之美。
正好她也有话单独想跟郑家小姐说。
雅阁里剩下苏郑二人相对而坐。
这还是苏窍窍头一回单独面对一个男人,她发现,之前颜妈妈所教过的那些技巧似乎都有点不管用,因为她发现,此时的自己内心竟然有些许的紧张。
也正好酒菜上来,她亲自为郑经倒上了一杯酒,同时也给自己倒满后,端起了杯子:“郑公子,从今往后,我可以称呼你为浪之兄吗?”
“呵呵,一个称呼而已,你随意就好。”
其实此时的郑经也有些许的紧张。
别看他两世为人,并不是头一回单独面对姑娘,可眼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