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子弟,尽管是旁系,但也还是免不了像别的世族子弟那样,在政治取向上先家族后国家,会把家族的兴衰摆在第一位。
这一点,是跟当今圣上想破世家把持朝政之局这一策略是有冲突的。
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一担心似乎有点多余。
但他还是决定再深入试探一番。
“浪之,那我再问你,假如你跟郑氏的误会解除了,你会想过如何去报答郑氏对你的扶持吗?”
他又开口问道。
一个小小的陷阱被他抛了出来。
这对郑经来说,还真不是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
其实在郑衍来过之后,他也曾认真考虑过这一问题。
从他内心来说,他认为事情最好的走向,就是他跟郑氏之间的误会永远都不要消除了,那样一来,他就可以跟郑氏一刀两断,永远都不会再有利益关系。
可郑衍的出现,以及他自身所具备的价值,已经让这种走向变得几乎不太可能了,这样一来,他又得认真考虑如何处理跟郑氏之间的关系。
从道义上来说,既然郑氏扶持了过去的那个郑经,那他哪怕只是继承者,一旦有了出息,就必须对家族有所回馈,否则的话,就是不义。
也就是说,不管他情不情愿,都得允许郑氏在一定程度上吸附到他身上来吸血。
他确实不情愿。
但却不得已。
那这个度该如何来把握呢?
对于这一点,他肯定是有考虑的,但是面对卢勋的问询,他却打算有所保留,因此他立即反问道:“卢大人,换作是你,你会如何去报答?”
这是卢勋所没预料到的,他一愣,立即含糊其辞道:“哈哈,这还真是个难题。”
“对啊,确实是个难题。
“从情理上来说,既然郑氏扶持了我,让我能读得起书,然后才有了今天,那我理应全力回馈郑氏才对。
“可我后来却发现,我对郑氏来说,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而已,有价值的时候就利用,没价值时随时可以被牺牲。
“说实在的,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
“因此,我现在只能说,我是我,郑氏是郑氏,在我能接受的程度下,我该报答的还是会报答,但别再指望我再把自己当成一个纯粹的郑氏族人,对他们的要求来者不拒。”
郑经立即顺着卢勋的话动情地回道。
不用说,这种动情是演出来的,毕竟他根本就不是荥阳郑氏人,因此只能用代入法来糊弄眼前的卢大人。
但这已经够了。
对卢勋而言,他一听到郑经的那一句,我是我,郑氏是郑氏,这种摆明了要跟郑氏割裂的话,他心里的担心已经彻底放了下来。
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