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当天沈仲磊对她的声声控诉,她虽然没有回应,但其实句句都听在耳中,刻在心里,最近几天更是常常出现在梦中,她又怎么可能不怕?
但她又怎么可能放得下老大……
沈老太太并没有像沈天舒预料的那般发怒,反倒突然叹了口气。
“当年我怀着你爹的时候,你大伯才刚四岁多,已经开蒙,在族学中读书了。
“跟你爹相比,你大伯的天赋更佳,族学中的先生天天夸赞他。
“族中大家也都说,沈家今后几十年的荣光,就要靠你大伯了。
“那段时间,你祖父天天出来进去的时候,腰杆儿都比平时挺得更直。”
沈老太太说到这里,许是想到了当年那段日子,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色,眼中也有了些光芒。
对她来说,婚后那几年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
婚后第二年便为沈家诞下嫡长孙,孩子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便崭露头角。
彼时她已经再次怀孕,丝毫没有生男生女的压力。
那会儿的日子,当真是公婆夸赞,夫君宠爱,孩子争气。
她只需要安心养胎,每天最烦心的事儿,可能只是到底穿哪件衣裳、戴哪件首饰。
“现在想来,老话说得好,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兴许是当时日子过得太幸福,太惹人妒忌了,竟有人在我当时最爱吃的枣花糕里下了毒。
“可是那天,我还没来得及吃点心,老大就从族学中回来了,一进门便喊饿。
“于是我把那两块枣花糕给他吃了……然后你大伯就……”
讲到此时,沈老太太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这么多年来,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还清晰如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她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提前吃掉那两块枣花糕。
也恨自己为什么耐不住儿子的撒娇,明知道就快吃晚饭了,还是让他把两块点心都吃了。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宁愿吃掉糕点的是自己,也不愿让儿子受到半点儿伤害。
沈天舒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往事。
毕竟沈老太太一直说沈大老爷的病是天生的,这些内情,恐怕连沈仲磊都不知道。
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沈老太太,沈天舒却忍不住问:“所以你就觉得,不但你亏欠他,甚至连我爹也亏欠他?”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老大吃了点心,我可能早就一尸两命了,连你爹都活不下来,更不会有你了!”
“可是我爹当时都还未出生,你就将这笔账记在他头上,你觉得这样公平么?”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不公平的,老大变成这样难道就公平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