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从来没有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所在。”
陆潜张了张嘴,试图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吞咽下去。
也许,今晚苏长亭只是需要一个听众。
果然。
苏长亭并没有等待陆潜的回应,低头细细抚摸着香烟,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放任沉默在空气里蔓延。
思绪,就这样缓缓地顺着记忆的气息,追寻着时间的足迹,回到过往——
那些深深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因为太久太久不曾想起,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遗忘,但稍稍搜寻片刻,却又重新栩栩如生起来,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曾遗忘。
所谓的遗忘,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就好像陆潜刚刚所说的一样,他们,总是被自己困住,但始终拒绝承认,然后将责任和错误推给他人。
人,总是如此复杂又如此矛盾。
当争吵发生的时候,他们总是说,“你不了解我,你不了解我所经历的一
切,你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但残酷的现实却在于,他们同样不了解对方所经历的一切,更讽刺的是,他们甚至也不了解自己。
自知之明和自欺欺人,也许这就是每个人穷其一生都必须攻克的课题,然而,真正能够解决的却只是凤毛麟角,往往都是沉浸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自以为拥有自知之明,却从来没有真正看透真相。
时间,在指尖萦绕,明明停滞在当下,思绪却已经扩散开去,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过去还是未来。
一直到开口的时候,苏长亭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话语就这样顺着指尖的香烟流淌出来。
“我和淮书是大学同学,最开始,我学习的是爵士乐,她学习的是导演。”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意外?淮书是导演系出身的?”
苏长亭转头看了陆潜一眼,一下就看到陆潜满眼惊讶和意外,这样的表情取悦了他,笑容绽放开来。
“爵士乐,我坚持了很久,很久很久,但后来才终于承认,我没有天赋,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庸才。”
“于是,我前往了电影系,试图成为一名制片人。”
噗。
陆潜再次被意外到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苏长亭居然是学电影出身的,但认真想想,似乎也不意外。
苏长亭听到了陆潜的笑声,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我也倾佩自己。”
“我想,我们年轻的时候都是如此,总是有着无数大胆的想法,不切实际的想法,然后满腔热血地往前冲,似乎总是有着用不尽的勇气和精力。”
“从爵士乐到电影,这无疑是两个彻底不同的专业,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