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请于皇后,得皇后言臣曰:于关中粮价事,家上,早有对策。”
“故今日,臣纵惮家上负伤在身,仍只得入宫,以劳家上示下。”
“——关中粮价鼎沸一事,臣,该当以何为纲要?”
言罢,便见萧何郑重其事的一拱手,面容之上,已尽显严峻之色。
听闻萧何这一番话语,刘盈佯做出一副思虑,暗地里,却是对萧何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若是旁人见到此时,萧何对刘盈郑重拜礼的架势,第一反应绝对是:客套!绝对是客套!
要不是刘盈因伤卧榻,光是‘受萧丞相拜而坦然’这一项,刘盈就要在朝臣百官心中,失去一大笔印象分。
但此刻,看着萧何凝重的面色,刘盈心里却十分的清楚:萧何这幅姿态,还真不是客套。
“往数月,萧相忙碌于父皇大军所需之粮草,于关中之事,可是略有些轻疏了······”
语调中稍带说笑之意的提醒萧何一声,便见刘盈稍挪了挪身,调整到舒服一点的姿势,旋即长叹一口气。
“萧相或不知。”
“——关中粮价之异,乃至去岁秋九月,关中秋收方毕,便已除显。”
“后又岁首十月,长陵田氏突涨长安米价,后又关中各地次序效仿,方得今,长安米粮足三千九百钱每石!”
“长陵田氏,实乃孤筹谋已久啊······”
说着,刘盈不由又朝自己的伤口处一昂头,旋即自嘲一笑。
“此往长陵,孤亦乃因欲治田氏,而忌惮于田何田子庄,方往会之。”
“不料归途未半,便生如此变故,倒也省孤殚精竭虑,以罗田氏之罪责······”
听闻刘盈此言,萧何的面容之上,几乎是应声带上了一抹强烈的自责。
不能怪刘盈‘严苛’,实在是萧何自己心里也明白:过去这整个冬天,自己究竟有多少经历,没有被放在刘邦大军粮草的筹措之事上······
至于刘盈所说的‘碰巧被刺杀,刚好省的给田氏罗织罪名’,萧何自也是理解。
——屯粮居奇、哄抬物价,是伤天害理、动摇社稷不错。
但问题的关键是:《汉律》通篇数十上百万字,累计上万条罪责,其中没有任何一条,有关于‘严谨哄抬物价’的规定。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长陵田氏囤货居奇,哄抬粮价,道德上不值得提倡,但也并不违法。
当然,对于这种‘你没犯罪,但让人很不爽’的行为,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天子刘邦眉角一竖,指着长陵的方向喊一句:我看他不爽,给我宰了,就可以了。
毕竟是天子,而且还是开国之君,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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