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望向黄钟。
阳城延自是明白:黄钟想说的,并不是‘你为什么不这样’‘朝堂为什么不这样’,而是,太子刘盈,为什么不这样做?
为什么不把这些残害百姓,祸乱天下的商人全都杀死,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不杀他们,已经够意思了,又为什么要拿钱给他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山川沼池俱为王赀——不过是粮食、粮仓而已,为什么要给他们钱?
这样略带有些愤青意味的问题,若是换了旁人,阳城延大概率会一笑而过。
但此刻,看着身旁的黄钟,阳城延却在心下悄然盘算起来。
“五蠹,出自《韩非子》,乃故韩公子韩非所著······”
“此子籍韩,又知‘五蠹’之说······”
“嘿······”
“竟是申不害之徒子徒孙······”
暗自思虑着,阳城延望向黄钟的目光,愈发意味深长了起来。
“今之家上,面较陛下更宽和,然于驭下之术,又颇有些法家‘法、术、势’之意味······”
“待陛下百年,法、儒诸学,更或墨、纵横之流,或可得端立庙堂之俊杰,亦未可知?”
如是想着,阳城延终是莞尔一笑,将目光望向天边,那抹艳丽的晚霞。
“农为本、商为末,此乃汉百年不易之国策,亦乃社稷鼎立之本。”
“然纵如此,商,亦只‘末业’,而非律法所禁、人伦不允之恶业······”
悠然道出此语,便见阳城延又轻笑着侧过头,望向黄钟的目光中,也是稍带上了些许提点之意。
“商之弊,非商其本,而乃贾。”
“乃贾逐利而忘本,图金银、珠玉而不顾廉耻,更或因一己之私,而乱天下万民之生计。”
“天下所恶者,乃贾因逐利而为之行;然若无商,盐、粮、布、器,皆无以南北流通,商贸不兴,则民难富、国难强······”
“故国,不可无商,又于贾,不可尊崇。”
“或君贤比陛下,更当颁诏制法而鄙贾,重租税以困辱之。”
听阳城延语重心长的将商、贾二者,于社稷、天下之间的关系细细道出,黄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只片刻之后,却见黄钟又陡然一皱眉。
“阳公。”
“即国不可无商,又贾多无信义,朝堂何不寻忠良、仁善之士行商天下,以其行商所得,为强国、富民之事?”
略有些心虚的道出这句话,黄钟便略有些激动起来,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若使下官为商,下官比当为闻名天下之仁商、义商;行商之所得,更当尽与少府内帑,已强吾汉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