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了生的念头······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张娥抱着女儿,独自走向河边的那一天,早已没了消息的弟弟张病己遣人传回书信;
在书信中,张病己说:安东很好,土地非常肥沃,虽然冬天很冷也很长,但粮食收成却并不家里差!
得知消息,早已走投无路的张娥,便也只能带着最后的希望,找父母的故人借来盘缠,踏上了前往安化的远途。
一路上,张娥根本不敢奢望弟弟真的如书信中那般,已经混出了样儿;也从不敢幻想自己和女儿,能被这个自己认知中‘生死不明’的弟弟所收留。
张娥只想着:走在路上,就有盼头;
万一死在路上了,也总好过在家乡投河自尽,平白惹人笑话······
但当这一刻,切切实实坐在弟弟砖房内的齐膝火炕之上,看着挂满整墙的肉干、皮毛之后,张娥却又茫然了。
——弟弟好不容易混出头,自己带着女儿两个累赘······
越想,张娥就越觉得不自在,身体止不住的挪动着,似是屁股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扎自己。
见此状况,张病己也只当姐姐是高兴过了头,便嘿笑着将外甥女放在地上,蹲下身朝屋外一指。
待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向院角,那‘匹’崭新的木马,张病己才长叹一口气,在姐姐身旁坐了下来。
“阿姐送来的信,季看过了。”
“往后,阿姐作何打算?”
听闻此问,张娥再也坐不住,嗡而站起身,按捺不住的低声啜泣起来。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大人、母亲皆亡了,姐本不该再给兄弟添累赘······”
“无妨。”
“吾这边带奾儿走······”
见姐姐这幅模样,张病己却是一急,赶忙从炕上起身,将作势要离去的姐姐拦了下来。
“阿姐这是什么话?!”
“一母同胞的姐弟,还犯得上说这些?”
见张病已不似作伪,张娥只稍有些疑惑地擒泪抬起头:“莫不是······”
“嗨~”
“阿姐误解兄弟啦~~~”
满是焦急地辩解一声,张病己语结片刻,索性不再多说,两步踏进里屋,便将早先藏在里屋的同袍就着胳膊拉了出来。
“阿姐看看,这汉子,可还能入眼?”
冷不丁一语,却惹得张娥再次愣在原地,下意识抬起头,望向弟弟拉出来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刚冒头;
虽然看着比弟弟稍矮些、瘦些,却也还算面善,憨憨傻傻的,早已是羞红了脸。